将近一月。
闻诤脚伤好的七七八八,肺腑问题还没解决,依旧不能下床,只能在屋里躺尸。
清汤寡水的病号餐吃的闻诤想框框撞大墙。
草药也很恶心,颜色就像深了好几个度的王老吉,苦的更是难以言喻,活像浓缩黄连榨成汁。
一大早。
书禾兴致勃勃推门进来。
靠这段时间接触,书禾先入为主,成功哄得闻诤信任,留在绮罗苑闻诤身边伺候。
小少爷闻诤这次不想叫人伺候也没办法了。
他肩膀有问题,手抬不起来,肋骨也断了,五脏六腑毒药未散又遭冷气侵肆,脚也在跳窗时扭伤严重,整个人踩在死亡线上跳舞。
没有书禾。
闻诤上厕所都是个麻烦事儿!
书禾满脸喜色,看到四下无人,贴到闻诤耳边说:“郎君,弗旗马上要被发卖出府了,他想勾引王爷,前段时间托人买来春药藏屋里,昨夜还未实施成功就被继王君的人抓个现行。”
闻诤点头。
书禾转言,又说:“不过,他怎么早没被发现晚没被发现,偏偏这段时间发现了,要我说,肯定是王姬殿下想给郎君您出口恶气,这才让弗旗暴露狼子野心。”
这也能算是惩罚?
闻诤叹气,都是千年老狐狸,给我玩什么聊斋!
说难听点叫发卖,实际意义上不就是叫他换个地方继续做群演,这跟之前有啥区别。
恕他无脑!
反正他是想不到!
绮罗苑,屋外淋淋漓漓下着小雨,书禾忙跑出去跟众侍人都去搬花花草草到廊下避雨。
没个人说话。
闻诤心情更加不好。
他躺在床上一个来月了,没手机、没电脑、没wifi、没可乐、没炸鸡、连新闻联播都没有…
骨头都要松了,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真叫人绝望!
见闻诤没有睡意,书禾忙完就跑过来伺候闻诤洗漱,端来早膳,倒是没拿草药来。
昨日。
药和饭是一起拿来的。
闻着刺鼻的药味儿,闻诤难受一整天都食不下咽。
一个月中,闻诤想过反抗,喝什么哭兮兮的中药,给他整来点西药一把全咽了不香吗?
可惜,根本没用,但凡他闹起来,外面的群众演员会立刻禀给那个饰演平南王姬的冷美人。
第一次闹。
冷阡陌哄着闻诤喝了。
第二次闹。
冷阡陌也没发怒,耐心的继续哄。
不过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只不过冷阡陌的怒气值一直都在积累,没展现给闻诤看罢了。
第三次闹。
闻诤任由百般劝说也不肯再碰那碗中药。
冷阡陌怒了。
毕竟关系身体健康,冷阡陌不惯着闻诤。
她那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既没功夫,也没耐心,闻诤不肯喝,她就直接掰嘴往肚里灌。
闻诤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彻底怕了冷阡陌,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说什么不喝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把欺软怕硬发挥的淋漓尽致的闻诤,在后来冷阡陌隔三差五过来绮罗苑看他,拿着药碗一勺一勺往嘴里喂也不敢反抗。
由此可见。
人骨子里就是贱的。
喝粥,喝粥,整天就是粥。
说什么他胃不好,粥好克化,不然容易胃疼。
毛线!
胃病喝粥才不科学好嘛!
闻诤无力吐槽,天天喝粥,没病也要喝出病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大男人家家,闻诤的脸皮还没厚到为这点事儿去闹腾。
他这一个月拼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叫冷阡陌交出手机,甚至好几次对冷阡陌上下其手也没在冷阡陌身上找到手机。
甚至还被冷阡陌教训一通,说什么闺房之乐不能操之过急,等他养好身子后再行不迟。
哦吼!
这个闻诤喜欢!
虽然上一次的体验闻诤并没有尝到多少乐趣,还留有阴影,但闻诤觉得那肯定是意外。
估计是以前都是他强迫别人,上次换成他被冷阡陌强迫,让他有些不适应。
有这么一根胡萝卜在脑袋前吊着,闻诤也不着急着向外界求助。
其实,他也没必要这么折腾,这个世界压根就不会存在手机跟电脑这玩意儿。
明明大军回城那日。
街上也是有不少孕夫行走的,偏偏闻诤觉着那是人家喝酒喝出将军肚,不算稀奇。
还是刀没落在他身上。
没叫他体会到痛。
晌午。
雨倒没有继续下,但天色也不见放晴。
饭摆上了。
有一道清蒸鲈鱼,闻诤闻着反胃极了,胃口败尽,忙叫小跟班书禾来把饭菜全都撤掉。
书禾担心:“郎君是不是犯胃病了,咱们叫医者来看看吧,这几日看着郎君吃的比猫儿都少。”
闻诤摆摆手:“那来的那么娇气,就是在床上躺久了不动弹,没什么消耗,自然也就吃得少了。”
书禾半信半疑。
拗不过闻诤坚定,才打消叫医者的想法。
书禾把饭菜拿去给大家分了。
没多久。
冷阡陌来了绮罗苑。
这天还没黑呢!
闻诤之前没事问了冷阡陌她们的轮休时间,换算一下,还没到时间呢!
那她今天怎么有空。
好奇怪!
冷阡陌确实有事儿,事还不少,就是因为大大小小事情太多,最近都没怎么合眼,她才会来到绮罗苑,让自己清净清净。
事实证明。
她来错地方了。
闻诤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人么,完全不可能!
“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啊,就算不给我手机,帮我跟我哥打个电话总没问题吧!”
知道冷阡陌吃软不吃硬,闻诤仗着男友身份晃着冷阡陌的手撒娇卖萌:“求你了,求你了!”
“你想家了啊!”冷阡陌摸了摸闻诤的头。
冷阡陌叹气:“唉,都多大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幸亏是跟了我,要是跟了旁人,可怎么办呐!”
之前,冷阡陌查过闻诤身份,闻诤并没有哥哥,不过她今天太累了,只当是闻诤胡乱说话,也没有纠正。
脱鞋上床,跟闻诤盖上同一双被子。
合眼前,冷阡陌说:“等过两天府里不忙了,我就叫你家人来看你,上次遣人去闻府送聘礼,为妻也未亲自前往,说来也是惭愧。”
实际上,作为一个王府小郎,按照礼法,哪儿用得着下聘。
不过是冷阡陌愿意给闻诤做做脸面。
换成旁人。
自然是不会有的。
闻诤还以为冷阡陌终于要帮他联系外界,激动的就差手舞足蹈,一口就亲在闭目养神的冷阡陌脸上。
冷阡陌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把闻诤搂在怀里。
唉!
两人信息差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