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姜厚枳边吃边接话道:“其实这事也不难,除了咱们家的人和几位叔公,族里知道茶茶嫁的是陈家人的没几个,最主要的是兰湖村那个老婆子,不知道当初凌老有没有向她透漏?”
“她要敢乱散布谣言,就坐实了兰湖村和谷外的人有牵连,到时直接摁死了事!”三叔姜长卿向来是爱憎分明的性子,早看兰湖村的人不顺眼了。
“爹,你怎么不接着揍我了?”姜长卿忐忑地看着沉默的姜爷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这样子怪吓人的,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打?”
姜爷爷抬眼看向他:“以后你做什么事放手去做吧,我不会再管了。”
姜长卿却急了:“爹,你别不管我啊,你看四叔公身体那么差,还能撑到现在,不就是因为天天撵着玄红揍吗?”
“你给我滚!”姜爷爷忍无可忍,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姜爷爷看着姜茶,眼中充满了怜爱:“茶茶不用为这些事忧心,我会说通你几位太爷和叔公把你留在家里,之前太过于震惊,所以忘记了如果让你回到山上,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犯了错,到时族里风言风语更多。”
姜茶乖巧地应道:“一切凭爷爷做主,其实我觉得回山上也不错,不过要把院墙垒起来。”
“你就乖乖呆在家里,不准再想什么新鲜的点子闯祸!”姜父一口否决,沉着脸训斥道。
然后,事情总算圆满落幕,一家分了一盆小龙虾端回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清早,姜茶看到正房还未清理的虾壳,清丽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想通后,她拿起针钱,继续练女红,她要努力提升技能等级,争取把换虾苗和火绳枪的寿命挣回来,只是姜家人似乎更加关注她的身体了,一连几天都是清淡有营养的饮食,还要喝中药调理,别说胡辣汤了,就连小火锅这个月内也不让吃了。
姜茶提出抗议,二嫂云氏直接说道:“你要想后面几个月拉屎困难,想生出个红得像辣椒、满脸辣椒籽的儿子,我绝不拦着你!”
她知道二嫂说得应该是婴儿体内激素不平衡,身上容易起湿疹痤疮之类的。
只是吃辣椒多了真的会导致这些吗?
她本人便秘拉肚子那是肯定的,但孩子的事不确定,也不敢赌啊。
老老实实地专注养生,几天过去,精神体力好像确实强了不少,她还去四叔公的桑树林帮忙采了几天桑叶。
姜爷爷也不知道怎么说动族里的人,把她留在了家里,也许是清明祭祖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转眼再有两日便是清明,早清明晚寒衣,清明要提前几日祭祖,十月初一送寒衣晚几日。
祭祖的事女人不能露面。而怀孕的女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拜祭,要不是姜茶坚持,她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能拜祭,三叔告诉她这规矩原是怕冲撞孕妇肚中的孩子,后来不知为何成了打压女人地位的规矩。
撑着黑油伞站在坟堆里,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看着灰黄色的纸钱在细雨中挣扎,最后跌落在泥土里。
不知为何,每逢清明鲜少有艳阳高照的天气,不是阴天就是下雨,老天爷像是位后期导演,极力渲染着气氛,让姜茶的心情禁不住黯然,穿越前,每逢此时她都要拜祭早逝的父亲,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愁绪满怀的姜茶扶着云意的手下了山,谁料在山脚下迎面撞上了兰湖村的人。
脸庞胖圆的婆子坐在四人抬的肩撵上,看到姜茶眉毛倒竖,浑浊的眼里尽是蔑视:“呸!不知羞耻的小娼妇!”
“疯婆子说谁呢?”云意把姜茶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地质问。
老太婆斜着眼看向姜茶:“说谁谁心里清楚!要是我们凌家的姑娘,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早一头撞死了!她还有脸活着?”
老太婆眼中的恨意如刀射向沉默的姜茶。
姜茶拉了一把还要冲上前的云意:“人家都承认自己是疯婆子了,你和疯子讲什么道理?”
说完,姜茶背过身弯腰,装着从裙子下面拿出一把诸葛连弩,然后转过身对准肩撵上的老太婆:“疯狗就不该活着,万一咬到人就不好了!”
抬着肩撵的四个男人忽然惊慌,忘了自己还抬着人呢,急忙摸自己身上的武器,肩撵重重地落在地上,老太婆摔了个狗吃屎。
几个男人回神,手忙脚乱地把老太婆扶了起来。
“你这个小……”老太婆的话还没骂出来,肩膀就挨了一箭,诸葛连驽的穿透性很强,人直接疼得昏死过去了。
姜茶空出一只手甩了甩手腕:“哎呀,这有点沉,我拿不稳准头不行,本来想射她心口,却射到了肩膀。不知道下一箭能不能准点!”
说着,她拉着云意后退几步,对准跃跃欲试想要上前的四个男人。
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再加上刚才连弩的速度他们都看到了,哪怕有一人手里有把刀,也不敢上前赌命。
但总有胆大的,其中一个男人狞笑着朝姜茶和云意扑来,姜茶边后退边连发七箭,四个男人一个都没放过。
不愧是失传已久的诸葛连驽,连发的速度太给力了。
“茶茶!”
“小姑!”
三叔姜长卿领着三个侄子从远处飞奔而来,看到这个情景,又惊又怒。
姜茶急忙解释道:“我没吃亏,那个老婆子骂得太难听,我气不过射了她一箭!”
“姜十一郎,你听到了,是她先向太奶奶动手,你们姜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被射中膝盖的男人恶狠狠地对三叔姜长卿大吼。
姜长卿冷着脸上前,一脚将他踢翻:“你们想要什么交代?想尝尝火绳枪的滋味,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说完,俯身把那人身上的箭直接拔了出来:“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治伤?”
那人疼得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嚎叫,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的另外三人立刻变成了哑巴,甚至不敢和姜长卿对视。
姜长卿见姜茶和三个孩子正睁大眼睛瞧着他,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走到姜茶的身边,拍了下她的头:“乖,和三个小崽子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