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府邸(1 / 1)

庄家的人目瞪口呆,姜寿红近乎站立不稳,险些晕去。

治不好了,肺痨?他们虽说不明白医术造诣,可都知道肺痨是治不好的绝症。

怎能的上肺痨?

忽然轰一声巨响,把所有人的心绪都拉回现实。

雨愈下愈大,众人听见响动后齐刷刷跑出屋。

没料到村中多户人家都从房中出了,众人望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那是兰花村的后岭,传闻有仙人的地方。

那仿佛是山塌了,大雨带滚滚泥浆冲刷着峡谷,顺着小青河,直奔向山下的村庄而来。

看见这场景,大家伙儿个顶个惊诧万分。

戴小昭大吃一惊,忙冲村人们说:

“众人快跑,连日大雨冲塌了山,只怕兰花村要有大灾难了。”

他的声音给大雨所掩埋,却并不影响众人逃命的速度。

看见这场景,凡是机灵点的人全都知道这处村庄是不可以待了。

“咱们世代都生活在这儿,可以逃到哪去?”

“哪都行,只须人活着,一家子平平安安,总可以把日子过下。”

“是呀,众人还是赶快收拾东西,快点逃命去。”

没一会,戴小昭看见武梁和庄小娟一人抱着个孩子从村西边跑来,庄小沈背着个包裹。

看上去他们是早作好了逃命的预备,一旦发现不对,就立马逃命。

“钱大夫,你咋也在这儿?”

武梁惊异的问。

戴小昭说:

“今天来庄家出诊,二叔病了。”

讲话间,又一声轰隆声传来,更多的泥浆从山中流下。

目前来讲那泥浆还可以顺着清水何流走,不至于离开河床掩埋村庄,可继续这样下大雨,等泥浆越发多时,迟早会把这村庄掩埋。

照着这种速率,最到多今天夜中,顺着这小青河,谁都也逃不了。

村长杵着拐子从房中出,头上戴着个大斗帽。

他非常清楚兰花村如今面临的状况,高声的对众人说:

“乡亲们,村中不可再待了,还是把可以带的东西带上赶快逃命。”

有人哭叫:

“不,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老婶,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诸位乡亲,众人收拾东西快点逃命去吧,瞧这样撑不了多长,等这场灾难过了,咱再度来。”

村中,妇孺们的哭声混杂在大雨当中,各家开始收拾了东西逃命。

戴小昭转头瞧了瞧庄家,本想着庄永祥左右不可以了,叫他们顾着自个就行,可究竟是没讲出口。

要是换成自个的亲人,即使还剩下一口气在,又哪可以丢下不管的?

最终,他也就只跟他说们好好照料,作好防御,万万不要给过了病气。

“快,你们两个把这担架抬起,把你父亲摆上。”

“诶呀,大柱子父亲,你快放手呀,咱们的逃命呀。”

“不走……我死也要死在这儿,我哪也不走。”

庄永祥原本没多少气力,可这会工夫不知道哪里来了猛力,抱着床架死活不乐意走。

“你不走咋成?村长都讲了,后边的山要崩了,咱村会给埋起。”

“那就叫我跟这屋子埋在一块吧,我不走。”

庄永祥有气无力的说。

轰隆一声,姜寿红变了面色,急的大叫。

“诶呀,真来不及了,快,你们把你父亲拉起来抬走,再不走我们全都活不成了。”

“大柱子他父亲,算我求求你了,快走吧,你再犟下去咱都活不成了。”

“我不走,你们快走,诶,放开我……”

大柱子和三小子已不管一切的把庄永祥抬上了担架上。

姜寿红背着包裹,牵着小玉跟随在后边。

外边,乡亲们全都在逃命,好多家中全都有不乐意离开的老人,执拗的留在房中,小辈们扯着,他们哭叫着。

混合着大雨的声音,显的这处村庄似人间地狱一样。

“诶唷,那山不是有仙人的仙山么?不是说会福泽咱兰花村?如今为什么会变这样?”

“去年梁子他们在山中狩猎,还看见了仙人,一白一黑,童颜白发。

后边圣上的知了消息,调来闽州城总兵进山中搜山,怕就是在哪个时间的罪了仙人,仙人这才要降罚我们。

真真是造孽噢,这山如果塌下,不但是我们兰花村,就清水何向下这一路都要毁了,这狗屁皇上。”

乡亲们众说纷纭,终究,把这场天灾归结到仙人发怒上。

戴小昭跟着梁子他们走了。

梁子爹娘和武家分不开,他没法,只可以带自个的妻儿还有小舅子逃命。

等来到高处的山窝中,那兰花村的后岭又传来阵阵轰隆的声音,如打雷一样的响。

转头,却见那大雨越发的剧烈,泥石流从山中奔流而下,好快就把那兰花村低矮的屋子掩埋。

那一些舍不的走的,速度慢的村人们,只怕凶多吉少。

天地间一片哀嚎,众人的泪和雨水混到一处,再顾不的其他,拼死命的逃命去。

……

北边的天骄阳似火,冬日的连连大雪早就已去,今年升温好像也比往年快上好多。

五月的天,众人全都早就已换上了夏季的薄纱。

缪府的伙计们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抱怨,

“比大小姐出嫁时东西还多,这风头,已压过洛阳王娶大小姐,这样多陪嫁,就是苦了我们这一些苦力。”

旁边的清点陪嫁的丫环轻声说:

“轻声点,好好干活吧,这一些东西价值连城,要是不当心磕坏了件,卖掉了你也赔不起。”

又有人说:

“是呀,你也不要妒忌,听闻缪府给表姑娘预备的陪嫁她全都没要,表姑娘的陪嫁可全都是她自个预备的。

救世堂,还有杭绣阁身后的大当家的,可全都是表姑娘。”

“是么?表姑娘可真能干,她不是个农女出生么?咋这样厉害?”

一个年长的女人说:

“嗨,你们有所不知,我是从乡下和来的,对咱缪府的事知道的多。

当初缪家还没有上京,就已是春萍镇上小有名气的众人了。

那一些丰厚的家底全都是表姑娘的娘挣的,那时的姑小姐就是做生意的好手,料来表姑娘是随了她娘。”

“噢,原来这样!”

这样说起,他们对这表姑娘又高瞧了眼。

缪家对表姑娘好,也是有原由的,既然缪阁老是因为姐姐才有今天,那报答到外甥女身上也是该是的。

就是表姑娘也真真是厉害,这样多陪嫁,全是自个挣来的,愣是没拿缪家一个子。

恩恩,自然是厉害的,否则表姑娘要嫁皇长子了嘛!

陪嫁都收拾好,只等日子一到就抬走。

庄小兰在几个婢子的帮助下化着新娘妆,她就是叫她们把那繁复的头饰给搞好,至于妆容,还是她自个下手。

做了20多年的庄家大小姐,各种精美的妆容她全都可以手到擒来。

好快一个艳而不俗的妆容都化好了,把她比常人白好一个号的皮肤,衬托的明艳动人。

绿苗惊异的大叫说:

“表姑娘,你这妆容画的真好看,和你平常里看上去不同了,精气神儿了好多。”

庄小兰平常里画的全都是淡妆,条件不允准的状况下,她也懒的画了。

这具身子在那种环境下养大,生的娇弱的很,总感觉是一副小家碧玉的味,怯弱弱的样子给庄小兰画出一种明艳的滋味来,绿苗自然是惊异万分。

庄小兰放下唇纸,拍手说:

“妆容能改变一个人的气韵,我觉的今天这些天,这样就蛮好的。”

绿苗一个劲的点头,说:

“表姑娘,该是一直这样画才好,多精气神儿呀。”

那还是算了吧,这一些东西总往脸面上涂抹就不好了。

“来,表姑娘,婢女给你盖上红盖头。”

绿苗喜滋滋的把盖头拿在手头。

庄小兰笑着转头,任由她把那红盖头在她头上收拾的恰到好处。

深红的盖头下,庄小兰忽然记起了第一次盖上新娘盖头时。

那时她所期许的,不是那个传闻中娶不到媳妇儿才领了她回料理生理问题的猎手,而是通过一场婚姻,她就能顺利的离开那间屋。

因此对于新郎的期许,能忽略不计。

此刻再躲在这红布之下,心境发生巨大改变。

她所期盼的,是个人,无非一个人罢了。

不管他是哪位,他会带她去哪,唯有叫他就够了。

她猜测,在这时代,新娘们大多都存放着这种心思,把自个藏在红布低下,把自个托付给那个能依靠终生的人,叫他牵着手,带她步入另一种人生,或不安,或期许。

此刻的庄小兰,也有那种或不安或期许的感觉,心跳正在不经心间中加快。

锣鼓声由远至近,她安坐在自个的新房当中,她知道他来了。

这儿的礼仪,新郎是不可以进入新娘的闺阁,新娘必要由媒人从新房当中背出。

缪家的院落大,换了3个媒人轮流才把她背到缪府门边。

庄小兰不禁笑了,这几年她长胖了很多,要是放才来的那会子,那媒人指定说还硌手。

缪府的门边,舅妈充当了娘亲一角,亲自为她喂上一口上轿饭,又依照当地的习俗再三嘱咐不忘抚育恩,出嫁后尽心伺候公婆夫君,才由着舅舅把她的手掌亲自交到前来迎亲的新郎手心。

这只带剥茧的手掌,比她第一次见着时平滑的多,那时他会亲自狩猎劳作,一对手头多是厚厚的皮茧。

他是个士可安邦定国,农可狩猎插秧的人。

身体一轻,给他轻巧的抱起。

他把她小心谨慎的搁了花轿中,在她耳际低语。

“别乱动噢。”

庄小兰藏在深红的盖头下笑起,他定是非常认真的去瞧了成婚的礼节,这一些小事他都记的清楚。

这儿的风俗是新娘进花轿坐定后,腚不可随便移动,寓平安稳当之意。

他怕她不明白,因此乘机提醒她。

锣鼓吹吹打打起,新娘的花轿也抬起。

十里红妆,映红京师的半边天。

骄阳似火,她坐在花轿中,好想揭开了盖头瞧一眼骑在立马的明清朗,今天的他,定是比这似火的骄阳还要炽热。

可又想到他这种重视各种成婚的细节,想一下还是算了。

总不可以他正前边搭台,她在后边拆台。

入乡随俗,虽说这些成婚方式的繁文缛节叫人头痛,在她同样非常重视的成婚礼上,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她们成婚之地不是明清朗先前住的钟粹殿,而是已修缮好的前东宫邸,如今是皇长子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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