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你这个蠢货。”
水蛭很随意地把苹果丢在地上，“你别嚷嚷了，实话告诉你，陆鸣不是被皇上杀的，是我让龙腾的太后亲自动手，你若是不提陆鸣是我父亲，或许我还会可怜你，但你既然提了，那你还是好好留在这里给我做伴，你落得如此下场是你活该。”
衍王气得抬起脚踹门框，“陆鸣真是个蠢货，居然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活该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不，我也觉得他是蠢货，不过他死在龙腾还是挺不错的，若是他敢回大雍，我定给他锉骨扬灰。”
太师看着拔剑张弩的二人，感叹一声，“你俩现在吵闹又能如何？莫鸿阳可不是傻子，他怕是在旁边偷听，若是你们说漏了嘴，只怕罪过更大。”
“你放心，我们再怎么罪过也没您罪过大。”衍王很不屑地看着太师，“你都落到这份上，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糊弄莫鸿阳，这小子可没那么好说话。哼，我倒是想知道他日后被贬是什么光景，只怕会比咱们还惨。”
水蛭摇了摇头，直接坐在凳子上，“只要他不出错，他就不可能被贬，莫鸿阳不贪财，也不好色，平日最喜欢抓人，想抓他的把柄可不容易。”
林之遥靠在墙上，嘲讽道：“你们说他这人活着还有什么劲儿？整天就知道抓人，一点儿都不懂得享受生活。”
“人家做官是为了洗尽天下冤屈，哪像你们做官就是为了钱。”水蛭两手抓着门框，“不过，林大人，我听说你女儿上吊了，不知道你得到消息了吗？”
林之遥睁大眼睛，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才刚我听外头的人说的，仪妃吊死在宫里，尸体被人拉出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什么仪式都没有，甚至连封号都没有。”
林之遥跌跌撞撞爬起来，“你说什么？”
水蛭懒懒散散地看着林之遥，“我说你姑娘死了。”
咚……
林之遥直挺挺跪在地上，眼里无神，像是呆了。
“林大人，请节哀。”
林之遥靠在门框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那么傻？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做出这种愚蠢之事？”
水蛭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得罪皇上，毕竟你被抓，她肯定会想办法抓你，正是这一番孝心导致她被皇上痛恨，这才走上绝路。”
“我的女儿……”
林之遥两手捂着头，跪在地上抽泣。
水蛭转眼看向太师，“太师，我记得你好像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对了，你的外孙女也在宫里，你是不是也让人对这两位姑娘说点什么，可千万不能让她们也走上绝路。”
太师一脸平静地看着水蛭，“你是个厉害的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人说崩溃，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你不走正道，注定这一辈子一事无成。”
水蛭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太师还会给人看相，你说的准也好，不准也罢，我不关心，我现在只想着出去。”
“你都落到这步田地居然还想出去？”衍王冷笑一声，冷眼看着水蛭，“就你现在这样，你绝对必死无疑，皇上没有放过你的理由。”
“我可是立功了，你想想，如果不是我，林大人怎么会进刑部大牢？如果不是我，林大人的千金怎么会上吊？”
林之遥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水蛭，“你这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水蛭盘腿坐在地上，“林大人，收起你恶毒的眼神，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你杀不了我，倒是我可能杀了你。”
“你……”
太师似乎并不想掺和这些人的谈话，眯着眼睛，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外头，崔明宇气冲冲走进来，“莫鸿阳，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有什么权力把太师关进大牢？那个女人是死在太师府门口不假，可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师动的手，赶紧把人放了！”
莫鸿阳靠在椅子上，拿着杯盖刮了刮茶面的沫子，“我都已经把人抓来了，你觉得我会轻易把人放了？崔大人，这里不是工部，请你不要在此大声喧哗。”
崔明宇重重拍了一下桌面，“莫鸿阳，别以为你在刑部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合规矩，我现在就去找皇上参你一本！”
“请便，总之，这件案子现在由刑部负责，我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崔明宇气不过，转身往外走，“你给我等着！”
大殿里，慕榕正端了一碗燕窝粥放在桌面上，便听见太监匆匆来禀告，说崔明宇求见。
坐在一旁的慕箫淡淡点头，“传。”
太监快步退下，没一会儿，崔明宇便一脸怒气地进来了。
“皇上，您不能如此纵容莫鸿阳，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太师抓进大牢，不管哪条律法都没有这样的规定，还请您放太师回家，严惩莫鸿阳！”
慕箫端着碗喝了一口燕窝粥，“清羽死在太师府门口，这事和太师脱不了关系，何况太师确实和清羽关系匪浅，莫鸿阳怀疑太师也不是妄自猜测，你与其这般愤慨，不若找到证明太师无罪的证据，那时我自然会替太师做主。”
崔明宇急了，“可是莫鸿阳也没有证明太师有罪的证据！”
慕箫把碗放在桌面上，伸手拿过几本奏折递给崔明宇，“别的先不说，你先看看这个。”
崔明宇一脸茫然地接过奏折，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居然都是朝臣弹劾太师的。
“皇上……”
慕箫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和太师的关系一向不错，太师还是你的岳父，看到岳父进大牢你心里却是不好受，可朕也不能对这些奏折视而不见，你若是想给太师开脱罪责，那就让太师说出实情，他和清羽到底是什么关系？”
崔明宇认命似的把奏折放在桌面上，“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我会劝他把事情说出来。”
“你先去吧。”慕箫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国之重臣，希望你不会因为太师的事情而忽略国之大事，大雍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