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见林远章异常恭谨的样子,笑道:“本王又不是会吃人的妖怪,倒把林大人给吓的……”明王话未完,林远章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说:“下官不敢!王爷殿下乃天之子,威仪非凡,下官岂敢当王爷殿下是妖怪?下官该死!”
明王乐了,指着跪在地上的林远章与广平侯笑了起来,“瞧瞧,本王不说还好,一说把他吓得更呛了。好了,起来吧!天之子指的是当今皇上,本王可担当不起,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若传出去,你阖家老少的小命都得没了。”
林远章不想一时紧张马屁拍过了头,招了话祸,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哪还站得起来?早就腿软了。最后还是广平侯笑骂道:“你这浑人,先前还求着本侯将你引见给明王殿下,如今替你引见了,倒成了软腿虾。快起来吧!朝中谁人不知明王殿下最是平易近人,哪会跟你计较这么多,再跪下去殿下反倒要恼了。”
林远章连忙爬了起来,却不敢再坐了,低着头,含着胸,躬着背站在一边。明王看了一眼,摇头说道:“林大人这般的胆小,本王就想不透了,四弟那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莫不成你在四弟面前也是这样侍候的?”
林远章一听又差点跪了,慌忙解释说:“下官只是个芝麻小官,哪里有这个荣幸去叩见睿王殿下?”
四皇子睿王是有名的煞神,林远章别说见了,就是远远看到睿王的轿子都心生敬畏。广平侯问:“听说万寿节那天,王总管有意拉拢你?”
林远章吓得叭的一声跪下,“王总管是何等人物,如何看得上下官这个连万寿宴都没有资格参加的小官?都是外人胡传的。”
广平侯却不信,王安那阉货仗着睿王的势最是趾高气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林远章示好。“你把那天的事仔细说来听听。”
林远章对那天的事也是满肚子疑惑,照理说他这样的小官,王总管连名字都不会知道,可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主动示好,令他大惑不解。林远章后来想,王总管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可若是认错了人,底下的内侍也会提醒他,就不会在进宫的时候示好,出宫后态度又更好了。林远章想不透,便把那天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他也想从两位大人物之中得到王总管对他示好的原因。广平侯与明王听完林远章的叙述后,互视一眼,彼此眼中疑惑更甚。明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又问:“在万寿节之后,你与睿王府的人有过交集没?”
林远章苦笑道:“殿下,下官若是能跟睿王府的人套上关系,也不会让到手的侍郎之位硬是被太子的人夺了去。”
明王听着有理,他来之前是将林远章的所有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林远章才能是有,但不是什么大才,也不是什么怪才。林远章那爱钻营的性子,更是招了睿王的大忌,所以睿王府是不可能看中这样的平庸官员。明王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便不想此事了,说起另一事,“据闻令爱是遥安世子的徒弟,不知令爱是怎么认识遥安世子的,又是如何入了遥安世子的眼?”
林远章回答道:“小女在老家学得一点医术,进京途中与安西侯夫人有一面之缘,被请了去安西侯府给万老夫人看病,正巧遇到了遥安世子,这……下官也想不透遥安世子这样高洁的人物如何会看上了小女,又收了做徒弟的。小女生性顽劣,愚笨之极,下官见了她就头疼,没想到却入了遥安世子的眼,遥安世子……”林远章只差没直接说遥安世子口味奇葩的话了。明王又笑了,说:“你若说令爱从小生于乡下,性子有些顽劣本王倒是信的,但说她愚笨,此处本王就不认同了。令爱若是愚笨之人,怎么会有机缘遇到大师教其字画呢?清羽这人向来只跟聪明人打交道,最不耐烦应付那些蠢人,连穆王都被他各种嫌弃蠢笨,如果令爱果然如你所说的愚笨,是绝对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收做徒弟了。”
广平侯也说道:“正是,若是愚笨之人,又怎么会制出这龟苓膏。这龟苓膏出世才三天,就弄得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打听了,我府里不问世事的老夫人都知道此事,说若是龟苓膏开始售卖了,一定要给她买一碗尝尝鲜。”
明王说道:“今天是望楚论文赛的最后一天了,杏林堂赞助完了这三天,明天就会对外售卖,老夫人明儿就可以享受到口福了。”
林远章在一旁听着,连忙说道:“王爷和侯爷倒不必等明天,今儿就能先尝到龟苓膏的滋味。下官出门前,想着这龟苓膏名气这般大,不如捎些给王爷与侯爷尝尝,以表心意,就让小女亲熬了一份。这是特地为两位熬的,效果与外面的不一样,不仅没有那么苦,还有安神助眠的效果……”林远章一边说,一边让小厮把食盒拿过来。明王没想到林远章这么有心,打趣笑道:“你怎么不早些说,早说了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说话嘛!”
林远章陪笑道:“虽然这吃食新颖,但毕竟不是什么珍贵物,不过是图个稀罕罢了。因而下官虽带了来,也没好意思送到两位贵人面前……”明王不赞同地说道:“你这个人做事就是太谨慎了,这可不行,做官就得胆大一些才能做出业绩来。我见你在五品官位上呆了好几年,可有想往上升一升的意思?”
“求王爷抬举!”
林远章跪下说道。明王问旁边的广平侯:“最近朝中有哪个四品以上的位置是空着的?”
广平侯早有了准备,说道:“户部那儿很快就有一个空位了,户部右侍郎被御史参了一个受贿罪,这两天就要定案。”
案一定,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就会空下来,正好安插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