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儿唤我一声母亲,我自然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余尧亦叹了口,重新坐下,将话题又拉回到如何解毒上,毕竟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替傅琛治好双腿,只要不与她的初衷相违背,她自愿与眼前这个男人合作。
“这毒,何时能解?”
玉子寒摇了摇头道:“此事还望大夫人先于傅琛保密,眼下我还没有找出解毒的方法,甚至连动银针的把握都没有,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会伤了傅琛身子,万一毒素扩散会危及生命。”
“那你为何说能治?”
“这就要看大夫人能不能查清陈尹死因,傅琛的毒是由娘胎里带出来的,与先夫人身中的是一样的毒,能接近陈尹且长期给她下毒的人,必定是熟人作案。若是能找到蛛丝马迹,将幕后下毒的人揪出来,便可寻到毒药的由来,能弄清楚是什么毒,对于研制解药大有帮助。”
所以,绕来绕去关键还是在毒药上,原来玉子寒让她查清陈尹死因,也是为了替傅琛寻找毒药的源头。
“万一那个下毒的人早已不在了,那又从何查起?”
陈尹都死去五年了,而她中毒还是更久之前的事,世事无常,也许下毒之人恶事做尽,遭到报应死了也说不定。查还是要着手去调查,就是觉得有些看不到希望,好歹也要给她一条线索啊!
“若是查不出来,两年后,我也会着手替傅琛清毒,大夫人不必担心,虽然没有研制出解药,但是我一直在寻找将毒素逼出的方法,就是有些凶险。”
余尧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原文中傅琛最终也是被治好了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被神医治好了,却不知这些年,背后有这么多人在为此事筹谋。
还有一个问题...“玉先生,你是陈太师的人吗?”
玉子寒笑了笑:“陈太师是我的授业恩师,我于十岁起就一直生活在陈府,”
原来是这样,那...为何玉子寒会一直关注此事,甚至为此不惜弃文从医,辞官归隐,难不成?玉子寒对陈尹有意?二人是自幼的青梅竹马...
貌似看出余尧心中所想,玉子寒适时开口道:“我视陈尹为妹妹,大夫人莫要多想。”
关于辞官归隐,学医也是有些私人原因,不过,这些个人私事也不便与外人细说。
“...”
你怎么知道我在多想?余尧斜视的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玉子寒,一个心思玲珑却又自带疏离气息的清冷男人,特别像那种城府很深的幕僚军师,而且生了这样一张迷惑人心的面相,誰能顶得住?
“大夫人不妨先接近陈氏姐弟,找找线索,从陈尹相熟的好友查起,府中下人早已排除了可能。”
“我刚刚正是如此想的,排出情杀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女人的妒忌!”
陈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嫡女,真的想不出来能得罪什么江湖上的人,先从最简单的分析。
凶手是个男人,有可能是爱慕陈尹,却因为家室悬殊,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后来又迁怒到陈尹嫁过去的国公府。
谷</span>凶手是个女人,那可能就太多了,最大的可能是来源于女人的嫉妒,或是跟谁结了仇。
梳理出来这两条方向,余尧将自己想法跟玉子寒说了出来,首先先确定下来一个有嫌疑的男人身份,就是唯一一个上门求婚被拒绝过的男子,有因爱生恨可能的,曾经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墨浔。
“墨浔早在七年前就死了,而且,应该不会是情杀,墨浔只是单纯的倾慕陈尹的琴艺,视为知己。”
七年前正是陈尹嫁入国公府的第二年,也不是不可能啊,当时傅琛也出生了,墨浔完全有那个可能给陈尹和奶娘下毒,比竟毒素是积累着的,后来可能是发生什么意外去世,但他要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也没法可查!
玉子寒很是佩服大夫人的脑洞,毕竟他就不会往情杀上面想,而墨浔为人他见过,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抛开个人感情因素,余尧作为一个完全的局外人,更加理性的看待所有人,那么墨浔也不是没有可能。
甚至...连玉子寒都可能有嫌疑!有时候凶手就喜欢靠近受害人,而且伪装成一个绝对不会被怀疑的身份,余尧恍如侦探附体,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的乱开脑洞!
看着女人的神情诡秘,玉子寒突然觉得对方貌似不在想什么好东西,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不会又怀疑上他了吧?虽然他的到来的确有些可疑,以她的视角来看。
“对于陈尹相熟的女眷,我就无可奉告了,大夫人可以去寻陈珂问问。天色已经不早了,玉某先行告退。”
余尧点了点头,二人先后离开了水榭。
元宝提着灯笼在湖岸边被冻的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为何大夫人要找玉先生来此处谈话,她原本还以为二人...可能有点意思,但是她守了半天,水榭中的二人的确就是在坐着谈话,那为什么要来这么冷的地方谈啊!
“元宝,你引玉先生回竹院吧。”
玉子寒今日第一天入府,不熟悉府中的路线,所以也没有拒绝,由元宝提灯引路。
余尧独自一人边走边想事情,回琉金院的路上,将所有思路都梳理清晰。查清陈尹死因-寻找毒药源头,就像是新挖掘出一条隐藏暗线,有些跃跃欲试,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了。
棠松园
书阁二楼傅琛坐在书案后,执着笔有些心不在焉,他也不知道为何玉子寒的到来,使他疑神疑鬼。少年低眸看着杂乱的纸张,案上还放着一张古琴,他正在试音,尝试着还原脑子里的乐章。
可是他没有学过音律,虽然脑海里记得那段声音,可就是找不出来,找不出来!心烦意乱之间,亦青蹬蹬的上楼来报。
“少爷,玉先生回院子了,大夫人身边的元宝引路回来的!”
啪,傅琛放下手中的毛笔,墨迹晕染了纸页,还有一滴溅到琴身上。
“此事,不许在外提起。”
亦青脑子也不傻,自然明白过来少爷为何让他去盯着竹院,难不成,大夫人真的跟玉先生?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一切听少爷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