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凳子上跌下来,你趁我起不来身,拽着我就揍。”陆斯沉回想起当年两人初遇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语气里满是诙谐打趣。
“我们两个打架的动作太大,惊动了人贩子。”
“我以为你要告发我逃跑。”
“谁知道你张口就说,我抢了你的馒头。”
“人贩子嫌弃咱们两个不省心,把我们关了一个单独的小黑屋,还扣了一天的饭。”
“当时你对我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聪明极了,还认为自己很有勇气,别人都不敢从通风管道逃跑,就你敢。”
温苔单手支着下巴:“接着呢?”
陆斯沉将温苔抱紧怀里,低低地看着:“我不说话,你接着骂。”
“那通风管道是人贩子特意留的,如果没有小孩想逃跑,那就全部买给山里,如果有人想逃跑,那就把这种不省心的孩子打断腿,随便扔树林子里喂野狗。”
“你当时是怎么想我的?”温苔没想到她和陆斯沉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她和他的后来……
“我呀?这人虽然长得一般般,说话也很凶,揍人也疼,但好在人不算坏。”
“什么呀。”温苔卿卿拍了一下陆斯沉:“我可是从小被人夸好看长大的好吧。”
“是是是,我们苔苔最漂亮了,倾国倾城貌,人间天人姿。”
陆斯沉接着道:“当时我对你的话还半信半疑,但还是没有继续试探着逃跑,直到……我们被关黑屋子的第三天,我透过小窗户,看到几个人贩子拖着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孩子去了后山,我才意识到你是真的在救我。”
“我们怎么得救的?”温苔问。
按理说人应该对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记忆深刻,但她发现如果不是陆斯沉提起来,她根本不会想起曾经的零星半点,现在也只能从陆斯沉零零碎碎的言语中慢慢还原当时的场景。
“我们还是偷偷逃跑了,我带着你闯祸,每次都被人贩子罚去小黑屋,我们趁此偷偷挖洞,逃到了附近的小城镇,我们一路跑,人贩子一路追,甚至为了躲避追踪,我们还藏在了垃圾桶里。”
温苔想想从小锦衣玉食陆大少爷我们逃跑竟然灰头土脸藏在垃圾桶里的样子的想笑。
“笑什么?”陆斯沉掐了掐温苔脸上的软头。
他发现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掐温苔脸上的肉的这个动作。
“没笑。”温苔摇头否认:“我们可是共患难的革命友谊,我怎么敢取笑陆大少爷。”
“不。”陆斯沉突然深沉起来,搂着温苔的腰,把温苔往怀里带。
“是这种关系。”陆斯沉出其不意地轻啄了一下温苔的嘴角。
“孩子都有了,你却告诉我,我们只是睡过的朋友关系,嗯?”陆斯沉拉长了尾音。
“不行嘛?”温苔抬头看着陆斯沉。八壹中文網
“行。”陆斯沉又啄了一下:“友谊又不止是纯友谊。”
说罢,自己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顺利报了警,被一起困在废弃工厂的被拐卖儿童都救出来了,有记者来采访,拍下了我们的照片,称我们为:少年英雄。”
“哟,称号是你瞎编的吧。”温苔戳了一下陆斯沉的下巴。
“真的,当时还有人称我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侠肝义胆。”
陆斯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温苔聊着,聊什么不重要,温苔现在需要的是有人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涉及为母亲报仇这件事上,温苔态度绝对坚决,说一不二,但如果涉及母亲的过往,她也会百转回肠。
……
“早,温总。”
温苔向罗特助点头示意:“早。”
“秦总一早就在办公室等您了,笑得春风得意,看来又有好事发生了。”
温苔推开办公室门,果然看到秦川坐在沙发上。
窗外阳光正好,他白衣正装,一如既往。
温苔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办公桌上一层薄薄的文件。
“苔苔。”秦川站起身:“快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到底是什么好事,让我们秦总这么开心。”温苔坐到了秦川对面。
“我开心的有那么明显么?”秦川将文件递给温苔。
“有啊,怎么没有,嘴角都扬到了太阳穴。”温苔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还不忘打趣秦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笑面虎秦总动了凡心,被哪家小姑娘勾走了魂呢。”
“确实有心仪的姑娘。”秦川瞥了一眼温苔,便端起来面前的咖啡。
“哟,还是真的呀。姑娘现在什么态度,我帮你撮合撮合?”温苔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
“顺其自然吧,走到那一步算那一步。”秦川看着温苔真心想要帮她找女朋友的表现,放下了咖啡,扯开话题:“看完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温苔见秦川不愿意多谈,也岔开了话题:“黄海是个无底洞,先不说温家现在面临公司危机,温正海也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商人,这黄海恐怕他留不久。”
“我们去会会他?”秦川一个眼神给到了温苔。
“走啊。”
温苔原本想着为了不惊动温正海,按兵不动,先监视黄海,等到这边磨的温正海全无还手之力,再借黄海之力,给温正海最后一击,没想到让秦川发现了黄海还由着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
那温正海定然留不得黄海,所以现在只能计划在不惊动温正海的情况下先从黄海手里套出话来。
两人一拍即合,开车前往黄海所在的三阳县。
“黄海就住在三阳县,他平生好堵好酒,要么窝在赌场里,要么就不知道就在那个酒场。”秦川握着方向盘,向温苔介绍着他了解的信息。
“现在这个时间点,黄海应该是在赌场。”温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黄海最常去的一家赌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监视黄海的人来报,黄海就在那里,我们直接去就行了。”
三阳县是南阳市隔壁城市下的县城与南阳为邻,从开车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
三阳县虽说是个县城,不接山不靠海,深处内陆,交通不方便,明面上也不富裕,但其中的水一点也不浅。
明面上,就说这大大小小的赌场,在三阳县已经成了标志性建筑,暗地里贩du、走私,各种脏活,在这座贫瘠的城市,一个也不少。
温苔心中了然,越是贫瘠的地方,可能越是混乱。
“黄老二,你能不能行啊,不能行就让开。”
还没靠近赌场,里面乱糟糟一片的声音已经传入了温苔耳边。
“别管老子能不能行,总比你这个输的老婆孩子都跑了的泼皮能行。”
一阵哄笑声夹杂着各种下流生殖器官的话一个个传来。
温苔禁不住皱起来眉头。
“这里的人都这样,脏乱差的环境,落后的教育,无法改变现状的能力,这无论那一点,都注定他们摆脱不了命运,成为一个烂在这泥洼里的臭虫。”秦川鼻腔里充满了赌场了臭得形容不出来的味道,耳边全是骂骂咧咧,对这种场合像是见惯了一样。
他一身白衣,与这里格格不入,但话却说的极为老练:“你啊,就是见得少了。”
是啊,她确实没接触过这种环境,以前就算是在f国逃亡的时候,她也就是流传于f国各种见不得光的场所,但对外乡语言的不熟悉,还有逃亡的恐惧,冲淡了她对这类人的排斥,现如今的所见所谓远比当年震撼。
“是啊,以前总是自诩五年逃亡生涯,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人间疾苦的人,到如今,还是我孤陋寡闻了。”温苔自嘲一笑:“走吧,进去瞧瞧,就当见见世面。”
温苔率先往前走。
黄海常去的赌场看着其貌不扬,门上挂着一层厚厚发布门帘,看着有些年代,上面全是黄的发黑的污渍,走进闻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恶臭。
温苔撩开帘子,走进去。
屋内门窗紧闭,一片阴沉昏暗,烟气缭绕,汗臭、脚臭、口臭、烂的发臭的气味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各种难听下流的叫骂不绝于耳,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一个个脸上麻木、幸灾乐祸、算计……
帘子被打开,不属于这里的的阳光招进来,有些人盯着门帘这边看,脸上带着明显的被人打扰的不悦。
温苔、秦川一个个身穿职业正装,收拾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精致的装饰品,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鞋子,与这里贫瘠落后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引起了一个个的不屑。
“哪里来的婆娘?”
“卖不卖啊!”
“我们可买不起!”
“你要是识相点,不要钱,哥几个还能陪你乐呵乐呵……”
一句句带着谩骂的话顿时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个个开始张口闭口问候祖宗十八辈,言语之间带着不堪入耳的生殖器官。
温苔也不恼,秦川就站在温苔谁后,回看他们一个个。
“这婆娘生的可真标志。”
“这小腰细的,屁股翘的,这xiong比我见过的都大。”
“一看就很sao”
“八成就是听说过咱们兄弟们的名声,上门求cao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