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用小提琴吗？”夏凉问道。
她来北市又不是比赛的，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乐器。
柳絮正好下台，听了这话一愣：“夏小姐也要上台吗？”
“絮絮，你一个人出风头是很自私的行为啦。”明墨一本正经，“夏小姐远道而来，也要给她一点表现机会嘛。这是备用琴，夏小姐，请——”
连备用琴都准备好了，这群人是早有预谋。
夏凉接过琴，低头看了一眼。
维斯特不太懂中文，只是看到夏凉手里也拿着琴便开口道：“是有第二位女士要与我一起演奏吗？”
夏凉可不敢班门弄斧：“维斯特先生的音乐造诣太高，我目前还没有资格与你一起站在台上。”
她一口流利的法语和维斯特交流完毕，又转头看着江夜澜：“可以用钢琴为我伴奏吗？”
柳絮的脸色瞬间苍白。
江夜澜有些诧异，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会驳了夏凉的面子：“可以。”
现场正好有一架钢琴。
“弹什么曲子？”江夜澜问道。
“《魔鬼的颤音》。”
江夜澜瞬间抬眸：“这首很难。”
《魔鬼的颤音》是有名的炫技曲，因为有大量的颤音和变奏导致难度非常高，观赏性很强。
“柳小姐是那么优秀的女子，你却弃她选我，总不好让你丢脸。”夏凉笑着，将小提琴架在肩膀上。
江夜澜不知道夏凉何时点亮了小提琴技能。他翻出谱子，弹下第一个音节。
17分钟的演奏，第一乐章，哀婉，幽怨。
第二乐章，勇敢，锐气。
第三乐章，疯狂，悲壮。
夏凉闭着眼，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中，身体随着节拍微微摆动。
当年塔蒂尼创造出这首曲子，据说是在梦中和魔鬼做了交易，以灵魂为报酬。
现在夏凉站在台上，仿佛她就是魔女本身。
她美得妖异，窒息，让人忍不住飞蛾扑火，想要为她虔诚献上自己的灵魂。
“天呐！这是魔鬼在引诱自己的信徒！”维斯特忍不住惊叹。
江夜澜十指在琴键上跳跃得飞快，却仍有余力抬头注视夏凉的背影。
他不觉得她在引诱别人，她分明只是在剖析自己。这首曲子，为她而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夏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睁开眼，用了几秒从音乐中抽离，随即鞠躬：“献丑了。”
现场一片寂静，是维特斯最先开始热烈鼓掌：“你真棒！我很喜欢你的音乐！你这样有才华的小提琴手为何我之前从没听过你的名字？你难道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吗？”八壹中文網
言下之意，只要夏凉参赛，是必定获奖，名声大噪。
“小提琴只是我的爱好，并不是我的本职。”夏凉腼腆地笑，“当不得您这样的赞美。”
“不，这不是赞美，是事实！”
“她好厉害。”柳絮喃喃开口，“我比不过她……”
“她是故意的，扮猪吃老虎！”明墨不甘心地咬牙，“就是为了让絮絮丢脸。”
“我们大意了。”钟离归淡淡开口，“她明知道我们在故意为难她还表现得这么无辜，就是等着这一遭呢。”
“这心眼这么多，怪不得絮絮不是她的对手！”虞白愤愤道。
“絮絮，你和她不一样。她的音乐充满了心计，虽然有大量的炫技成分但一点感情都没有。”钟离归安慰柳絮，“你和她是不一样的。你的心是赤诚的。”
“不……”柳絮摇头，眼泪在眼眶摇摇欲坠，“我好不甘心……”
她最难过的，不是夏凉比她更优秀。
而是当年，和江夜澜一起演奏的人，明明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