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静静停了一辆迈巴赫，车窗半降，顾一言就坐在车内看着她。
夏凉脚步不停，径自上了车：“说吧。”
语气不耐烦。
顾一言好脾气地笑笑，递给夏凉一个小盒子：“七夕节礼物。”
“怎么？特意找我下来，就是为了送礼物？”
“当然不是。”顾一言见夏凉双手抱胸，只把礼物放在她身边，“你离开江夜澜吧。”
夏凉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你不了解他，如果只是为了向我复仇，其实上辈子你就已经做到了。”顾一言说，“所以，离开他吧。”
“顾一言，你在开玩笑？”
夏凉看着他，表情里无爱无恨，只有一种啼笑皆非的嘲讽。
顾一言只觉得心脏有点钝钝的痛。
他已经很习惯这种痛了，从上辈子失去夏凉之后，这样的钝痛就一直如影随形，并不致命，只是让他觉得生活没有意义。
“你还爱我吗？”他突然问。
“你不如问问自己，你值得我爱吗。”
顾一言自嘲一笑，点点头：“也是，我确实不值得。”
他不再说其他，直接进入正题：“你上辈子没有和江夜澜接触过，所以并不清楚往后的动向。江夜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一手把公司的商业版图扩展到快点亮整个地图，然后——亲手摧毁了。”
夏凉猛地眯起眼睛。
“原因呢？”
“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他腻了。”顾一言说，“因为他的设计，整个世界的经济起码倒退了快二十年，你知道这是多严重的后果吗？”
“江夜澜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把一手建立起来的王国彻底摧毁。”夏凉嗤之以鼻，“况且我看他现在也没什么事业心。”
一个小小的七夕，居然还特意给自己放假半天，就是为了逛超市？
这样的人会毁灭世界？夏凉怎么可能信。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疯子。”顾一言说，“但是这辈子你不用担心，我会阻止他的。”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重生一次，就成了救世主吧？”夏凉觉得自己特意下来，和顾一言说了这么久，就是单纯浪费时间。
她手已经放在车锁处，准备开门下车。
“你不必现在就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观察。”顾一言说，“他想摧毁一个发展快速的商业帝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至少是两三年前就有预谋——也就正好是从现在开始。”
“我怕他会伤害你。”
夏凉直接打开车门：“我觉得，最没资格说‘伤害’二字的，就是你了。”
“上辈子，我没有和张一诺结婚。”顾一言突然开口。
夏凉顿住。
“我只是，太骄傲了，很对不起。”顾一言说，“我加诛在你身上的伤害，最后也如数反弹到了我自己身上。失去你，我确实生不如死。”
否则面对江夜澜的来势汹汹，顾氏不会兵败如山倒。
“虽然现在再说已经迟了，但我始终欠你一句对不起。”顾一言说，“我没有奢望过要你再回到我身边，只是我希望，你这辈子受的伤害能够少一些。”
“我是个混蛋，江夜澜也是。一个坑，你别摔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