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白钰并不是完全和彭伯看到的一样。
他内心的纠结和挣扎，或许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叮铃铃……”
他口袋里响起悠扬又空灵的音乐。
是他的手机铃声。
白钰皱了皱眉，似乎在想是哪个倒霉鬼正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打电话，拿出手机撇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狭眸又深了深。
“喂。”
他接起电话，语气显然很不好。
而电话那头的女生却像是根本没听出来，自顾自的热情开口，“钰哥，我刚才听见我哥……”
白钰掀唇毫不犹豫打断她，“别这样称呼我。”
声音之冷漠，让程曦打了个颤。
“噢，好吧，白钰……”程曦语调显然下降了几分，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刚才，我听见我哥打电话，好像提到了你的名字，而且态度还不是很好，你要当心啊。”
“噢？”白钰挑了下英眉，“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小女生低低的‘嗯’了一声，有些缠绵。
“那我挂了。”白钰没有什么心思陪她耗。
“别……”程曦一下就急了，都快出哭腔了。
她这纠结了好几天，这才刚找到一个好的理由和他打电话，这才两三句不到呢，就要挂了。
“我，我还有别的问题！”小女生娇滴滴的开口。
“说。”白钰的回应，依旧是冷漠。
“我想问，”女孩低低的娇嗔，好像是提到了什么羞涩的事情，不好意思一样，“我想问你真的会娶我吗？”
“……”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很久没有恢复，就在程曦就以为希望就要落空的那一瞬间，白钰开口了。
“我可以娶你。”
说出这话的下一秒，他能感觉到电话对面那人的开心。
但可惜的是，他下一秒就要泼这个冷水了。
“但我娶你只是因为你救过我，我并不爱你，如果这点你可以接受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爱的，永远都会是别人，不是你。”
这样直白的话，简直犹如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对方的心中，几乎没有仍和的回旋的可能。
同时，这样的话也让电话对面的小女孩不再是红着脸，而是红了眼，“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如果我说，我只要你，我就是非要和你结婚呢？”
“你可以。”
白钰将眸子缓缓移向窗外。
程家和白家平起平坐，程曦懂事有礼，几乎是被程家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小公主。她单纯，不谙世事，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壁垒。
这样的一个人，对他来说，最合适不过。
不仅能帮他顺利的坐稳白家继承人的位置，还能让他的未来顺风顺水，或许他也就不会再低闫浩尘一等。
更加可贵的是，程曦身上没有普通大小姐的那种骄傲。
她在天堂般的温室中长大，但同时受哥哥的影响，她也知道地狱的模子，她甚至很清楚他的过往，知道他就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人。
并且，并没有因此嫌弃他，远离他。
甚至还深深的爱上了他。
可是就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他不爱她。
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任何可辩驳的。
但如果程曦拿捏着她曾经救过他一命的要求，和自己的身价地位要挟他，他会娶。
程曦可以这么做，但是——
“你不会。”白钰笃定的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他似乎听见了小声的抽泣。
白钰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程曦，你和我见到的第一面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纠缠我，我们不可能。而现在，我找到我的心之所向了，我要全身心的弥补她，所以，我不可能爱上你，请你不要抱有任何希望，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够了。”小公主终于绷不住了，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
随后，白钰就再也没听见对面传来话语声，取而代之的是‘嘭’的一声。
再接着，电话便自动关闭了。
白钰缕了缕额前的碎发，看着外面的车流越来越多，他的眸子也越来越深。
再次点开手机短信，找到一个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完成之后，他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
“你放开我，别碰我。”夏司司咬牙推着他。
可惜车上的空间太小，她推不开，只能任由他摆布。
只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各种闪躲，各种躲避，就是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
“不让我碰，那你要谁碰？”闫浩尘蹙紧眉，烦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才几天，她就敢和老相好勾搭上了？
夏司司很知道该怎么惹怒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对，我让谁碰都不会让你碰！”
果然这句话激的闫浩尘勃然大怒，狠狠的低下头，搅弄着风云。
“别碰我，我嫌恶心！”夏司司抗拒着。
“恶心？”闫浩尘抹了把薄唇，拧眉看着她。
这个女人说他恶心？
夏司司狠狠的转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谁知道你在外面碰了多少人！真恶心。”
这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闫浩尘却觉得自己听出了一些醋意来。
他咧嘴一笑，纨绔的撩起她的下巴，细细琢磨开口，“夏司司，你吃醋了。”
“你看见我和那个女人求婚，你吃醋了？”
听见这荒唐的话，夏司司本想反驳，但内心的某一处，却暗暗痛了起来，事实证明闫浩尘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说错。
但就算没有说错，夏司司也绝不会承认的，“吃醋？你也配！我只是怕你在外面染了什么病，传染给我罢了！”
果然，她又再一次成功的把闫浩尘气到了。
他阴鸷的眼睛，如锋芒的利刃，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
夏司司被他这闫少，看的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猫儿一般的瞳子警惕着，随时准备防备他接下来的危险性动作。
但，危险性动作并没有到来。
闫浩尘俯下身子，冷冷开口，“夏司司……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是仗着我不想伤害你了。”
他的双手撑在她耳边的皮革车座上，恶狠狠的说道，“我说过，我不会惩罚你，我会惩罚的，是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爱的人。比如白钰，或者夏良，还是你自以为你藏在不知名的小城的父亲？”
夏司司很快就慌了，身上的血变得浑然冰冷。
白钰，夏良她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父亲……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