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宁并不想在这些小事情上面和郑伦纠缠这么多,原则这东西很多的时候坚持未必不是好事。
赫然间一个名字落入到了郑伦的眼睛之内。
“这不可能,王大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是一种污蔑。”
在这些新科进士的眼中王弼大人绝对是国朝刚正不阿的典型,现在王大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供词上面,郑伦第一联想便是栽赃陷害。
“很多的事情其实都不想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个世界上面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郑伦的反应也在冯宁的预料之内,人的名树的影,王弼廉洁的名声在外,任谁都不会相信。
“你可曾去过王大人的家里吗?堂堂吏部天官家里陈设计简单的是你们这些人难以想象,况且王弼大人官胜在外,想必你定然是和奸党串通好了准备一起诬陷王大人把,奸佞小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郑伦的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奸党用这份供词针对王弼。
本身郑伦就是看不上冯宁,不过商贾之家的小小赘婿,粗鄙的军汉,现在脑海之中有脑补了一出奸党军汉勾结陷害忠良的好戏,自然便是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的鄙视。
“我问下你,我朝官员的俸禄如何?”
顾左右而言其他,冯宁并没有直接回答郑伦的问题。
“颇丰”
虽说不知道冯宁是什么意思,不过郑伦思索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郑伦的话并不是假话,文朝官员的俸禄算得上是空前的高,不单单是薪俸比前朝的高出几倍,况且还有各种的福利和养廉银子,一个七品小官一年的薪俸便能顶得上百余户家庭一年的开销。
况且出了高额的薪俸之外还有禄米,七品小官一年禄米就有二十石,足够官员一大家吃上一年了。
这也就是为何文朝的读书人对于朝廷趋之若鹜的原因,即使是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也不至于想前朝那样过的磕磕巴巴,正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文朝的官场就是这个样子。
王弼本身已经是一品大员,太子太傅位列三公的人,平日的薪俸已经高到天上,但是为何还是故意做出来一幅勤俭的样子呢?
这个年代官声重要,勤俭显然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或许很多的事情平日单是自己看倒也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旦有人点醒那再看这件事情的就有另外一种角度了。
郑伦属于后知后觉的人,冯宁点出了这件事情郑伦才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确实王弼家中很多的陈设应当有故意做旧的痕迹,之前自己有幸去过一次,虽说接触的并不多的,但是习惯于古董的自己还是看出来了。
不过当初自己并没有多想,或许是对于自己这位天师人品的佩服,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但是现在说起来难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
抬眼看到了冯宁的表情,郑伦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暗自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天师,不能在顺着冯宁的话继续想下去了。
看到郑伦的样子之后冯宁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
眼前这个年轻的官员还有救,而且有骨子血性,所以冯宁才多说这么多的话,不然一轮乱棍打出去便是,反正天高皇帝远,就算是闹到了御前也是对方阻拦自己办案在先。
郑伦走出了金吾卫的监狱,但是这时候的郑伦和进来时候却是两种心态。
第一次郑伦似乎感觉自己的信仰有些崩塌了,自己对于自己的天师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这一份的怀疑让郑伦不禁感觉到了一阵的生冷,扭头看了看金吾卫的监狱,郑伦头也不回的急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粮食炒作案件的告破让云州城的百姓们欢欣鼓舞,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虽然冯宁并没有勾绝人犯的权利,但是这个时候冯宁也顾不得那么多的事情了。
刘通判自然需要得到皇帝的首肯才能行刑,擅杀大臣这个罪名太沉重了,冯宁自认为自己的肩膀是承担不起来。
赵公明虽然是首犯,但是毕竟还是有立功的表现,自然也是杀不成,至于说那些其他的人,虽然是从犯,但是毕竟也是造成了云州城饥荒的原因,杀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翌日,云州城的朱雀大街上,几名穿着囚衣的罪犯一字并排跪倒在了大街上面,监刑的是金吾卫的千户钱穆。
宣读了这些人的供词之后随着钱穆的一声令下,三名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齐刷刷的落在了地上。
百姓们对此纷纷拍手叫好,云州府的官员虽然也是到场,心中有几分的怨气,不过却也是无法表明。
这其中的人有几个便是云州府官员的亲戚,看到族人被杀自然心中有些许的积怨。
况且这个案子应当是云州的知府衙门或者县衙门审判,但是金吾卫的人却越俎代庖,这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些文官放在眼中。
当然他们生气归生气,但是出来阻止却并没有理由,毕竟这个案子冯宁说涉及到了军队方面的问题,走的是军法,自然就算是保人的话那也需要去汴京金吾卫指挥使那边保人。
开玩笑,去汴京上书?一来一回的时间估计尸体都化成白骨了,这显然就是人家冯宁的一个托词。
无非就是想让地方官员知难而退,毕竟这件事情是自己插手的事情,到最后的环节在交出去天知道地方的那些官员能处理城什么样子。
看着下面欢呼的百姓,钱穆也是明白了为什么同知大人一意孤行这样做了。
金吾卫虽然是天子亲军,但是不管在官场还是在民间其实金吾卫的名声都不算事很好。
如今虽然不至于说扭转金吾卫在民间的声望,但是起码能让不明真相的百姓不怨恨金吾卫便也是值得的了。
本来其实今天是冯宁准备做监斩官,但是前方传来的一个消息让冯宁不得不赶回金吾卫之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