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宏衍越想越心痒难耐,索性传召舞姬伶官,赏舞听曲,喝酒品茶。潇洒快活,乐不可支。反观夏止虞这边,被楚宏衍暗示的他,一番长吁短叹却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只能拜访私交甚好月太傅,向他求一良策。“唉!我知陛下有意放过一些云临人,却不想,他竟找上你。”
月太傅在夏止虞说完御书房的事情后,摸着胡子,愁眉紧蹙:“明日早朝,一旦你给云临人求情,只怕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此事不仅关系朝中文臣武将日后和睦与否,更关系两国百姓,实在不宜插手。你当时何不婉拒陛下?”
“我又何尝不想婉拒?实在是我进退两难啊!”
夏止虞万般无奈,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语气虚弱无力:“我察觉陛下话中有话,忙称自己才疏学浅,不堪重任。可是……”夏止虞摇摇头,长叹一声:“唉~!可是陛下以他知人善任为引,说我才能尚佳。我若再多说,不就是说陛下识人不清吗?”
夏止虞手掌抚额,只觉头痛欲裂,脑袋混沌不清:“月兄,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明日早朝,进,则得罪满朝武将。退,则令陛下不快。实在是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啊~!”
说着,夏止虞满脸殷切地看着月太傅:“不知月兄可有法子,助我渡了这一难。”
月太傅轻抚白须,沉眉思索良久,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拖字。”
“拖?”
夏止虞不甚明了。月太傅看着他,点头肯定。二人视线交汇瞬间,夏止虞醍醐灌顶,瞬间明白月太傅话中之意。眼里绽放光彩无数,起身作揖以示感谢。月太傅右手抬起,阻止他的动作:“‘拖’这一字说来简单,但仍需谨慎,万不可踏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
夏止虞点头应是:“月兄放心,我定会思虑周全,能拖则拖。”
接着,两人一步一步商讨对策,务求即便做不到十全十美,也要做到从容应对。月太傅和夏止虞心里清楚,即使他们官居一品,但若与同为一品的武官相比,自然略输一筹。两人浸泡官场半生,见惯了名利场的起起伏伏。身上虽还保留着文人风骨,但也学会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道理。遇事多是能忍就尽量不多言,能避就尽量不出面。尤其是月太傅,陛下不似先帝,连着多年劝诫已让陛下对他本就不满,爱答不理。上谏之言陛下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满不在乎。就连帝王下令举全国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势必攻下云临,也被以年老怕死易生退意为由,闲赋在家半年有余。至此以后,月太傅除非在大是大非上,对帝王仍有劝谏。其他时候,即使看破一些人的用心,只要不折腾百姓,让百姓担责,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陛下今天召见夏止虞,虽说只是处置一些亡国人。但陛下登基以来,有意加重两国百年来的摩擦挑衅,就连普通百姓都开始对云临恨之入骨。更别提曾与云临亲自对阵的武将,一提起云临就恨得牙痒痒。先云临已灭,可谓大仇得报。对活着的云临人恨不得全部除之而后快。如若夏止虞明日早朝敢说一句饶了云临人的话,只怕不光满朝武将,就连百姓,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把夏止虞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