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温度恰到好处,元柒方才饮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噗地一下就喷了出来。
翡翠也是一脸惊愕,“娘娘同陛下圆房了?”
元柒用绢帕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凝眉道:“什么圆房?别胡说,陛下才三岁!”
翡翠纠正:“娘娘,陛下已是及冠之年了。”
“他现在生病了,心智三岁,那不就是三岁孩子?我还能跟三岁小孩儿发生什么?”元柒无奈。
翡翠和珍珠想着,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那珍珠怎么会这么说?”
珍珠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无意间看到陛下脖子有抓痕……”
元柒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做的,“那就一定是我做的?不能是猫挠的吗?”
翡翠和珍珠瞬间明白了。
这果然是主子干的。
珍珠打趣道:“寻常的猫,怕是都不敢接近陛下吧,那肯定得是一只非常胆肥儿的猫。”
这么想想,可不胆肥吗?
仍然记得,圣旨到达元家的那一天,侯爷和侯夫人都脸色苍白。
而她们小姐怎么说的?
——“甚好,嫁给容时,说不准他马上就驾崩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为了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太后?就算一辈子不成亲,也没人敢诽议。”
这话可是吓死所有人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对这位暴君心存不满,恨不得他赶快驾崩,但胆敢说出口的有几个?
偏偏她们家主子好像还很信誓旦旦,觉得陛下一定会驾崩。
万万没想到……
陛下非但没驾崩,还生龙活虎。
甚至还把主子当成了亲娘。
这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啊。
误会的人不仅是珍珠一个,还有肖公公一行人。
肖公公在看到容时脖颈上的抓痕时,眼珠子都快掉了,嘴角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陛下虽然病了,但影响也没有特别大嘛。
“陛下,今日是否还赶路?要不要在此处再歇息几日?”
容时凝眉,“为何要歇息几日?”
“娘娘怕是身体不适,最好还是不要颠簸。”肖公公委婉地道。
容时冷眼望向他,“你如何得知她不适?”
告诉肖公公,也不告诉他?
肖公公被问倒了。
又担心陛下初尝人事,不知道怜香惜玉,不得不再暗示:“女儿家这方面比较脆弱,陛下还是得体贴一些。”
“哪方面?”容时反问。
“这……”
肖公公窘迫。
这让他怎么说?
容时的眼神却又分明写着不解。
陛下这是何意?
这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如果是真不懂,那陛下昨夜是怎么……
“就是……初次行云雨之事。”肖公公压低声音。
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他豁出去了。
容时愣了一下,瞬间沉了脸。
“荒唐!”
“是,奴才失言了。”肖公公立即认错。
“我再怎么讨厌宇文雅,血缘上她也是我生母,休要胡言。”
容时并不太知晓云雨之事,只隐约有个概念,姑且想想就犯恶心。
肖公公错愕,深感冤枉:“不是啊!陛下!您不是已经知晓,娘娘不是宇文雅吗?娘娘是东安侯府的小姐元柒啊!也是您的皇后,陛下怎又忘了?”
果然如太医所说,陛下病情愈发严重了!
“是吗?”
容时骤然明白过来。
难怪她和宇文雅这般不同。
宇文雅最恨耳后有梅花印记的人,叮嘱他日后要是见到有梅花印记的人就杀了。
可恨的是,那女人竟然还假扮他母亲假扮得还挺起劲。
“究竟是怎么回事?”容时偏头,眸湛寒光,如腊月皑雪。
“陛下又忘,您病了,国师说要让娘娘嫁给您冲喜……”
肖公公话还未说完,容时头一阵刺痛,旋即便倒在了地上。
“陛下!”
……
“太医,陛下怎么样?”肖公公满脸忐忑。
他把方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太医摇了摇头,指了指脑袋,“陛下如今这里有问题,为了不刺激他,最好不要再跟他说太多他成长后的事,包括而今的形势。”
话音顿了顿,太医又道:“其实陛下现在这样也未必是坏事,他过去积压了太多压抑之事,若能填补他的遗憾,待以后陛下恢复正常,也说不准能改善性情,如今还是让陛下远离朝堂之事吧。”
元柒站在旁边听着,忽然福至心灵。
容时的遗憾,八成是童年过得不快乐吧。
她若想完成培养明君任务,那不就是得从他小时候培养?如今的确是最佳时机。
等他成为明君,醒来变得善良明义,得知她所做之事,那还得感激她吧!
肖公公犹豫地看了一眼元柒,点头,“好吧。”
只要陛下不要再把娘娘认成母亲就够了,否则那可真是乱套了。
正想到这,容时醒了。
这一次他眼眸澄澈如清雪,像是不晓俗世的孩童,对着元柒露出了温柔又脆弱的笑。
“娘,我头疼。”
微顿,腔调又染上几分委屈,“可以抱抱我吗?”
元柒:“……”八壹中文網
太医撇开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肖公公欲哭无泪。
陛下没救了。
无论纠正多少次,他就是认定娘娘是他生母了。
而且,他看起来病更加严重了,笑得如此纯良干净,非出于泥中,却濯清涟而不妖。
很好让他呆若木鸡的事,元柒非但没纠正,反而笑吟吟地走过去,抱住了容时。
涂着精美丹蔻的纤手摸了摸容时的头,“乖,还疼吗?”
容时敛眸,笑得更温柔,“娘抱我,就不疼。”
他不仅拥有好相貌,还有一副好嗓子,似一洌清泉,此刻这清泉微暖,润人心田。
元柒眨了眨眼,口吻纵容宠溺,“既然阿时疼,那你想抱多久,就给你抱多久,好不好?”
“当真?”容时语调带着几分小心。
“自然是真的,娘从不说谎!”
娘不说谎,她又不是他娘。
容时唇角翘起,语气轻快,“娘真好!”
“不过,我舍不得让娘累。”
说完,他就松开了她。
元柒抬眸,就发现暴戾值竟然又掉了5!
有门儿!
——19970!
看来当他娘这条道路,是行得通的。
原本对这个所谓的任务并不上心的元柒,突然找到了乐趣所在。
真恨不得赶紧完成第一个任务。
她记得,任务奖励是暴君读心术一刻钟?
听来还挺神奇的。
那她岂不是能够套他不少话?就算是能听到一些宇文家的八卦,也算是值了。
“阿时可有哪里不舒服?”元柒温声询问。
“娘抱了我,就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容时回答得非常乖巧,深黑的瞳仁也直勾勾地盯着她,透出专注与依赖。
“那没不舒服的,我们就赶路了?”元柒开口道。
“好。”容时点头。
元柒又问:“你还记得我们俩现在的身份吗?你是我兄长宋砚,我是宋芷。”
容时浅笑,“记得。”
“那便好。”
元柒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现在几岁?”
容时持续乖巧,“三岁。”
还是三岁?
那他为什么记得别的事,就是记不得她不是他娘?
她到底是和宇文雅长得像还是长得太老了?
明明她还小他四岁!
容时到底对他娘多有执念。
小六子端来药碗。
元柒接过递给容时,“来,乖乖喝药。”
容时没接,目不转睛望着她,“娘亲我一下,我就喝。”
元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