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柒咬紧了牙关,不让一丝痛呼传出去。
她决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泡影。
蛊虫翻滚的更为剧烈,元柒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影子,她当机立断拿出刀刃割破。
那丑陋的蛊虫也从伤口处蠕动出来,直挺挺的落在了柔软的雪面上。
元柒身上的痛意渐渐平息下来,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划过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意味。
原先分明是对容时并无任何情意的,可见着他暗中护着自己,也难免动心。
女子的脸颊微微泛红,俯身在容时的唇角上吻了一下,一触即离。
“怎么不继续。”容时的目光带着些促狭,倒是叫元柒羞得实在是说不出话,“你!你倒是不害臊!”
“朕同皇后在一起,又何须害臊?”容时炽热滚烫的气息落在耳畔,让元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竟像是被吓到的小狐狸一般。
“哼!”元柒向来被东安侯府宠的相当骄纵,说话自然也不客气,“现如今我确实是对你动了心,但你要是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可就别怪我收回这份感情了!”
收回?
既然尽数交给他的,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容时深知自己这副容貌对于女子来说有着多大的杀伤力,故而略微垂下眼睫,看上去柔弱的很,“柒柒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能不能只陪着阿时一人,莫要再把阿时丢在那地方。”男人的目光躲闪,生怕元柒生气似的。
元柒好笑,伸手揉了揉容时的冻的发红的脸颊,“好,只陪着你。”
容时眼前的女子渐渐和那个小奶团子重合到一起,他也难得的想起了从前的往事。
那是前朝宫宴。
宴会上,舞姬们身着红色的舞衣翩翩起舞,隐约能听到清雅的丝竹之声。
世家小姐们都跟着自己的母亲坐在一起,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元家的姑娘,元柒。
她的容貌也称得上京中少有的美人,只窥得一眼就明了,日后定然会引得那些公子哥儿们动了春心。
“我瞧着这元家姑娘倒是比宇文家的姑娘要明艳漂亮的多,怎么偏偏是宇文家的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啊?”
一个公子哥儿开了口,另一个则是白了他一眼,“宇文家的小姐生的并没有那么俗不可言,反倒是和空谷幽兰一般安静娴雅,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气质!”
“就是,宇文小姐的容貌哪里是元家姑娘能够比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元柒实在是听的心烦,略微蹙眉。
“娘,柒柒着实坐不住,不如带着珍珠去御花园里略坐坐,也能清醒清醒。”元柒低声朝着东安侯夫人开了口,眨了眨那对葡萄似的大眼睛。
“你这丫头,就知道你平日不安分。”东安侯夫人好笑的捏了把元柒肉乎乎的小脸,点头应允,“就去御花园,旁的地方不许去,听到了吗?”
“听到啦!”元柒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急急忙忙带着珍珠去御花园里看那些珍奇的花儿了。
珍珠跟在元柒身边,像个小大人似的絮絮叨叨,“小姐万万不能玩的太过,这是宫里,比不得咱们侯府自由。”
“要是被陛下或者娘娘看到,肯定是要给小姐治罪的。”
“珍珠!”元柒气恼的喊着她的名字,“你要是再说话,就要把这些蝴蝶吓跑啦!”
“好了好了。”珍珠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再说话了,“小姐可不许生气,珍珠是为了小姐好。”
元柒哼了一声,这才满意的朝着那株颜色艳丽的红珊瑚走了过去。
珊瑚树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少年,背影看上去也不过比元柒大个几岁。
“是哪家公子呀?”元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少年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情绪,像是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他的容貌又实在是算得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元柒都不必猜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你是容时?”
“嗯。”容时将视线收回来,他着实不愿意元柒打扰自己这难得安静的时光。
宫宴上的宇文雅忙着八面玲珑,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也就在此时,元柒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响着,她伸手难得羞涩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从荷包里掏出来几块被帕子包的好好的枣泥糕。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刚才在宫宴上也没看到你,你也拿一点垫垫肚子吧。”元柒把枣泥糕放在了他的手里,热切的目光让他下意识的闪躲。
“好。”容时接过这枣泥糕,本以为元柒现在就会离开这里,哪知道她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肚子,疑惑的开口,“你还不吃?”
“既然收下我的东西,你总得吃上一口才行。”元柒理直气壮的说着,“这枣泥糕也是我最喜欢的糕点,你尝尝!”
容时本不想搭理这个有点奇怪的小丫头,但不知为何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咬了一口。
枣泥糕的滋味并不算特别甜,难得让他觉得还算不错,他又咬下去一口咀嚼着。
“表哥!”宇文茹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看着容时的目光带着几分痴迷,“表哥既然来了宫宴,也不等等茹儿?”
“......”容时并未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宇文茹则是眼尖的看到了容时手上拿着的枣泥糕,“这糕点....莫不是妹妹给表哥的东西?”
宇文茹虽然年纪小,可她决不许元柒将自己的表哥抢走!
姑母分明答应了等待表哥及冠,就让自己和表哥结为夫妻,如今更不能被元柒这等丫头迷了心!
“元姑娘也是好意,只是表哥已经心有所属,何必要惦记。”宇文茹瞬息之间就说出了这番话,眼底还带着三分泪光。
“你何时见我惦记你的表兄?”元柒冷笑,她今日只是觉得容时投缘就要被如此污蔑,哪里还能继续容忍下去。
“宇文小姐年纪并不大,就想着这档子事,由此也实在是可见宇文家的家教!”她瞥了一眼宇文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