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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梦境真假(1 / 1)

迷雾变得稀薄,已然慢慢淡去。单默跟在鱼清淼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离得他只有七八步远的距离。单若水也很快就走到师父的面前去了。

他看见单默在对自己笑,一边说:“小水,终于见到你了,你可知道哥哥有多么想你吗?”单若水疯狂地点头,他知道,他也疯狂地想念哥哥。

“哥,我也很想你啊,哥哥,是你总是不出现,为什么不出现呢?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哥?”他一股脑问着,可单默只是看着他笑,没有解释。

一根根白柱上不再是迷茫的白脸,而是儿时的他们,是少年的他们,是属于他们的记忆。一瞬间,所有对哥哥的想念和愧疚情绪被放大,涌进了单若水的脑海中和心中,不断翻滚着。

“傻孩子,哥哥来这不是了嘛,哥哥永远不离开你好不好?”单默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尖锐的光。因为残留的迷雾,单若水看得不真切,他连连点头:“好,哥哥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

可在这时,本对着单若水笑的单默,双眸中突然放出一道黑光,那道黑光幻化成死亡镰刀,镰刀上带着地狱的气息。单默哈哈大笑,将那把镰刀握在手中,然后高高举起,朝面前的人挥去。

“哥!不要啊!”他看着哥哥突如其来的举动,又惊又害怕,害怕他真的会伤害师父。

单默的双眸恢复正常,带着困惑看着他说:“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要永远陪着哥哥吗?哥哥杀了他,就能永远陪着你了。”

“不,不能,哥哥……他是我的师父,是他救了我,你不能这么对他。”单若水疯狂地往前跑着。本还有几步就能走到师父的面前,可他总是无法真的靠近师父,两人之间一直隔着这几步路的距离。师父呢?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师父都是无动于衷。

单默又道:“他救了你?不,他在害你,是他害你我无法见面的,是他害得我无法靠近你的。你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吗?”

单若水犹豫了一下,可心中的情绪猛地一下窜了上来,不假思索道:“想!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那就杀了他!是他阻碍你我永远在一起,所以要杀了他!杀了他,哥哥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耳边不断传来哥哥的话,影响了他的情绪,干扰着他的思想。

“杀了他?不,不可以,他是师父……”单若水猛地晃动着脑袋,双手痛苦地抱着脑子,不断地摇着头,耳边是恶魔的弥音,嘴里反复呢喃:“杀了他?不不……杀了他?不……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单若水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了,就在这时,原本怎么都走不到师父面前的他,瞬间来到师父面前。他抬头,看着师父的脸庞,怔了怔。

下一瞬,哥哥的脸飘在眼前,慢慢远离,继续飘在眼前,然后远离……不断反复,耳边依旧是哥哥的“杀了他,杀了他……”,反反复复。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我要杀了你。”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死亡镰刀,他侧头看了一眼发着黑气的镰刀,然后看向师父。

鱼清淼终于动了,他慢慢抬眸,星目深情,温柔似水,与往常的模样截然相反。他带着宠溺的口吻唤道:“若水。”

一句“若水”,直击单若水的心,鲜血淋漓。

他张开双臂,温柔地朝单若水笑着,又道:“若水,你来啦?师父想抱抱你,可以吗?”

单若水的耳边再次传来单默的声音,变得凄厉刻薄:“你、快杀了他!”他猛地震了一下,又看向师父,只见师父依然温柔地笑着,朝他张开双臂。

他手中的镰刀忽上忽下,一道声音让他“砍下去,杀了他”,一道声音说着“让我抱抱你”,一边是凄厉的杀意,一边是刻骨的温柔。

此刻他的身体好似被人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要杀了师父,一部分想要和师父拥抱,就连思绪也是一半半,两方势均力敌地战斗着,没有输赢则不死不休。

可他的身体,因此变得滚烫发红,整个人仿佛要炸裂开一般,他实在无法忍受了,猛地长啸一声:“啊啊啊啊……”

声波冲开了眼前的障眼法,单默和鱼清淼的身影被冲破开,成了两堆迷雾,然后浓雾又出现了,一切安静了下来。

单若水的身体也好似恢复了正常,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镰刀连同单默一起消失了,眼前又陷入一片昏白。

刚才,那是否真的只是幻象而已?

师父,你在哪里?

在单若水念叨着师父的时候,他听见了师父的叫唤声,可重重迷雾之中,他根本看不见师父,师父也看不见他。他只好大声应喝师父,“师父,我在这里!”

借着声音,单若水终于看见了寻来的师父,在那一瞬间,他带着哭意地跑到师父的面前。他伸出手,握住师父的肩膀,确定是活人的体温才放心。

“师父,你终于来了。”单若水蹙鼻,继续道:“刚才我看见了幻象,你和单默哥疯狂地在我耳边说话,我当时害怕极了……”他把适才的情况,和师父说了一遍。

鱼清淼听后,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师父来了。”鱼清淼的手拍在他的背上,故意停留了一瞬,带着刻意的触摸,容易激起某种情感和身体上的悸动。单若水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他看向鱼清淼,眼眸疑惑:“师父?”

鱼清淼低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呼着气说:“嗯?怎么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师父帮你揉一揉。”说时,鱼清淼的手顺着他的背慢慢往上移动,带着刻意的勾动,来到他的颈部,绕了一圈,沿着他下颚的曲线勾勒一圈,忽地一下,勾起了他的下巴。

单若水被师父搂在怀中,下巴又被他挑逗地勾着,有一种“很不真切梦幻”的感觉。眼下这情景,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单若水啊,你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思想这般肮脏啊!

下一瞬,他就感觉师父搂着他的手突然来到他的脑海,捧住了他的小脑袋,细物润无声般说道:“小笨蛋,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说着,师父将他的下巴往上带了带,嘴唇朝着他的嘴唇凑上去。

等等……师父师父这……要亲他?!可是,为什么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啊!!不对,不对……单若水猛地清醒,一把将师父推开,眼神警惕。

他看着鱼清淼,大声说道:“你,不是师父!”师父,是不可能会对他做这些事情的!这些都是他梦境里,一定又是这古怪的阵法在搞鬼!这个阵法能看穿人最深层的思想和情感,不断放大强化,然后蛊惑迷途的人。

幸好,他很清楚师父的为人,才能断定眼前这人是假的!

果不其然,在被单若水看穿的一瞬间,那人影马上变成了迷雾。这时,空中传来一阵笑声,一张张以白雾幻化成鱼清淼的脸,穿过了单若水的身体,他被定住了。

“若水,若水,来吧,来吧。”他又听见了师父的声音,然后眼前慢慢显现出了师父的模样。鱼清淼飘在空中,不断向他招手,轻声缓慢道:“来吧,师父带你去人间仙境,来吧,来吧……”

单若水被蛊惑了,他微笑着,朝空气伸出手,他以为自己握住了师父的手,满含快乐地想要同师父一起去人间仙境。

在重重迷雾下,不远处是万丈悬崖,望不见底,悬崖上挂着无数人的骸骨,偶尔有两三只乌鸦飞过,叼着残留的腐尸,发出凄惨的叫声。这里,不像是遗址,更像是地狱。

被蛊惑的单若水,正一步步朝着悬崖而去,丝毫未察觉。此时,他挂在胸口的芙蓉玉佩突然微动了一下,慢慢发出温热,清透的玉色慢慢染上一道橘红色。

在他走到悬崖边之际,他一脚朝半空踏去,双脚踏出了悬崖。刹那间,眼前的鱼清淼消失了,他回过神来也发现了自己正要从悬崖跌落。几乎是下意识,他猛地坠落,伸手往悬崖边抓,想要抓住什么,可除了泥土和被石头刮伤,他毫无所获,依旧在跌落。

胸口的芙蓉玉佩烧灼了起来,他感受到心口一阵滚烫,连忙将玉佩掏了出来,却发现这玉佩竟然变成了完整的橘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他犹豫之时,芙蓉玉佩上发出一道金光,一朵金色的莲花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慢慢放大,落于他的身下。他跌坐在金莲上,金莲稳稳地下落,悬崖之下,迷雾更浓。

是师父救了我,可师父到底在哪里呢?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心有余悸了好一会,终于安心地坐在金莲上,等着到达悬崖的终点。就这么坠落了很长很长时间,长得他以为没有尽头的时候,金莲终于着地了。着地的瞬间,金莲消散。

到达悬崖,迷雾像是被一道无色的结界隔绝在上面,悬崖之下一片清晰。眼前事一片空阔的平地,不远处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似乎刻着鲜红的字。

单若水走了过去,待走近后,他看见了上面刻着“冥界入口”四个字。冥界?这里竟然是冥界吗?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大石头后蹦出两个正在打斗的人。

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突然出现的是暮离和那只黑衣鬼,据师父的说法,这只黑衣鬼和单若水有些不共戴天的前世今生仇,所以,他毫不意外看到了黑衣人想要吃人的眼神。

“是你!”黑衣鬼不顾和暮离的打斗,立刻抽身,带着千万年的恨意加诸在身,往单若水的方向而去,一边说道:“来得很好!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单若水无处可逃,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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