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贫道苟活三千年，寻仙无数载，这几个月时间才明白，还不如一个十四五岁的道童看得清楚，神仙压根不在神山之境。”寻指着脚下的道观说道，掷地有声。
“分明就在这道观之中，山野之内，道经之里。”寻哈哈大笑，“总结下来，问道三千年，竟连自己孩童时代都不如，真是好笑。”
“最初是仙，超脱是仙呐。”
姜珏闻言，若有所思。
寻押了口茶，啧啧说道：“说说你的故事如何？”
姜珏笑着摆摆手，“我活了不过二十几载，不如你精彩。”
寻忍不住笑了，“好啊，二十多岁就把我实力相当的分身轻易打败，不得不说我这三千年确实活到狗身上了。”
“据我所知，次元恶魔确实是万界之中最奇特的种族，但说实话到现在我也还不能理解[主宰游戏]追杀你们做什么。”
“想来这方世界应该不是你的家乡吧！”寻说道，盯着姜珏的脸，“看着你的样子，就像是与它格格不入一样，孤僻的很。”
“孤僻？”姜珏摇摇头，“我不太喜欢这个词，就叫孤独好了，也许措辞更加高大上？家乡什么的东西早就忘怀了。”
姜珏有些恍惚，自己内心最在意地到底是什么，家乡不过是衍生物，所思所想不过一碗桂花糕。
他总也觉得自己与超神世界有着浓厚的切割感，就像是再也没人真正走进心里一样。
寻笑道：“你是走过多少世界，才敢如此如此言语呢？”
姜珏摇摇头，“次元里瑰丽多彩，世界一抓一大把但人间总是一样的。”
“或许人间的美好不尽相同，但丑态一样百出。”
“经历不多，但看过一个人间就已经足够了，不过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东西。”姜珏说道，“无趣的紧。”
“人间这种东西，出来就不想回去了。”
寻哈哈笑道：“有趣！”
寻站起身，将茶杯里的茶尽数咽下，好似牛嚼牡丹，说不出的豪洒。
屋外大雨依旧，姜珏向外看去，惊人目力能使他看见远处连绵一片的险峻山脉。
寻脸上忽然青一阵白一阵，叹气道：他娘的，又开始催了……”
“真是不爽，这茶都还没喝完呢，有点浪费啊。”
姜珏挑了挑眉，知道寻在说什么，今日自己上门地最终目的开始迎来。
寻负收在吼，走到窗前看着黑夜中的雨幕，伸出手接住玑滴雨点，使其像玉珠般漂浮在手里。
“你说得对……”寻忽然说道，“就算我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但它们的人间其实也就一个样，美好与丑陋并存。”
“有人沉醉美好，有人喜爱丑陋，但你似乎觉得都索然无味。”
寻一巴掌将雨滴像玻璃般握碎，化作满掌晶莹。
大门再次打开，却是寻的徒弟观复再次为两人炒上一盘花生米，正为两人端上来。
寻看向算是自己晚年才收的唯一弟子，脸上绽放开笑容，“臭小子，传你的心法一定要勤加练习，好好参透先辈留下的道理。”
“剑与符箓只是强大自保的手段，那是旁门左道，真正的成仙之法则在内心之中。”
观福忽然紧张，聪慧的他觉得师傅的话就像是在道别一样。
“真是相见恨晚呐姜珏……”寻身形开始消散，化作袅袅青烟出现在大雨瓢泼的庭院之中。
“差不多了姜珏，怎么说我俩也算是朋友吧？”大雨之中寻转过身，苍老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发出金光。
“帮朋友超脱一下，不过分吧？”庭院里金光大作，一柄三尺剑锋自寻背后升起，提溜旋转，绽放出摄人的苍天光芒。
姜珏笑了笑，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雨中与讯相对而立。
观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站在屋里看着自己的神仙师傅发出的惊天剑光。
“呐，得提醒你一句。”寻忽然说道，“我和那个什么？仙女巨棒吧？其实就是来打下手的，最后一个玩家才是[主宰游戏]对你的重头戏。”
姜珏相当意外，照他如此所说，来追杀自己的玩家应该只有三个，其中已经有一个被卡尔宰了。
姜珏说道：“多谢。”
“来吧！”寻一脚踏地，腾空而起，飞上无穷高的雨幕之中，身后长剑疯狂旋转，发出无数的煌煌剑光，竟将大雨都斩得停顿一下。
姜珏抬头看去，似是又回到了那晚的战斗。
“哗啦！”雷霆在天际闪烁不断，在夜空划过照出远方山脉的轮廓。
姜珏一步来到高空，霎时间，漫天光芒在他体内绽放，四只巨大的翅膀吹动无尽狂风，蓝色善真魔人态已经武装在身。
寻说道：“还不知道你的恶魔特性是什么，最后让我见识一下吧！”
语毕，寻一指点出，背后长剑应声而洞猛地朝姜珏斩出连接天地的无匹剑光，像是一道金色的山脉般竖着碾压过去，彻底将黑夜整个照亮。
下方道观里，道士观福看得目眩神迷。
姜珏抬手，轻轻按向剑光，相比之下一只小小的恶魔手臂竟似一道天堑般，牢牢握住剑光，使其不得寸进。
“咔嚓！”姜珏握拳，五爪将剑光整个捏碎，化作漫天灿烂的金色碎片。
寻赞叹道：“了不得！数月不见，我还在停滞不前，你已经如此强大，是已经进阶了吗？”
“没有，伪进阶罢了。”姜珏如此说道，声音用着恶魔身躯发出，好似钟鼓般隆隆震撼人心。
以姜珏目前的实力，他对上寻已经完全不需要释放[善恶死神]形态，曾经真魔人态就能打败他的和本体实力一样的分身，现在只会更轻松。
“我能略微感受到你身体的情况，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见面时混乱。”讯说道。
姜珏笑了笑，想起当时，“确实，当时体内能力真的乱成一团啊！”
“嗯，很强，我甚至感觉你现在对付我都可以不用兵器……姜珏不要客气啊，用力杀来就好。”寻说道，“次元恶魔的风采，贫道也是想见识一番！”
姜珏顿了一下，他奇怪地竟舍不得这个新交的朋友，可是玩家与次元恶魔之间不死不休。
“好……”
刹那间，蓝光收敛进姜珏体内，无尽白光在高空里传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