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之中凭空露姜珏的身形,他低头往手中看去,死亡给予自己先前还握在手中的镰刀已经消失不见。
新的轮回开启后,姜珏自死亡那获得的东西也归开始零,一切从他与死亡的相遇开始。
不一会儿死亡自拐角走来,他在马背上说道:“石人的神智很低陋,仅仅一把沾染我气息的镰刀都会吸引它的注意。”
“这一次适当提升点,我们必须找出它探测的极限。”姜珏凝视死亡的眼睛说道。
死亡颔首,于是翻身下了马,将腰间灯笼与两把镰刀一柄递给姜珏。
又指着绝望说道:“你骑上我的战马,并试着释放死亡规则气息。”
姜珏接过兵器后一跃而起,稳稳当当落在绝望马背。
这匹死灵之马具有很高的灵智,姜珏骑上它的瞬间只是微微跺了一下马蹄,并未抗拒姜珏。
“好马。”姜珏抚摸着燃烧青绿色火焰的马鬃说道。
随着魔力的涌出,姜珏外表变作死亡的模样。他将自己身为善恶死神的气息全数散开,看上去真与死亡一般无二。
两人来到生命树下的平台前,大地里如约涌出石人。
高大的石人站立在姜珏面前,它那巨大的独眼在两人之中转动,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它三手握拳连着姜珏一并打去。
“嘭!”死亡被石人一拳击飞砸进石头里,撞出布满裂缝的深坑。
姜珏伸出右手指挡在身前,石人偌大地拳头便不得寸进。
再屈指一弹,浩瀚的力量喷涌而出,将石人一只手臂一寸寸的震裂。
很快蓝光闪烁,石人免疫了姜珏的攻击,断掉的手臂重新长出。它不管不顾,继续攻击着死亡,连同姜珏一并包括在内。
姜珏叹气,才明白这石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灵智可言。它就像最死板的程序一般,只要辨认出是死亡的东西,都给予毁灭。
石人的大脑装不下除战斗外的其它东西,哪怕姜珏能打断它的手臂,也无法辨认出姜珏不是死亡。
姜珏明白了,骗过石人容易想骗过这个时间闭环的本身却是极难。
姜珏抬手握拳,准备终结这次有收获却意义不大的轮回。他闪身至石人脚下,以死亡的模样装备上贝奥武夫。
一发名为撼地裂狱的终结技爆发在石人脚下,山脉间升起千米高大的紫色魔力波,将死亡连着生命树一并摧毁。
废墟中姜珏骑着绝望静静站立,随着死亡的陨落,开始有无数时间法则涌来,按照程序设定准备下一次轮回。
姜珏心念一动,发动了体内的时缓能力,一层淡薄的护盾笼罩在他身上,不同的时间流速制止了他将要跌入轮回的过程。
生命树重新长出,姜珏胯下绝望马竟然还存在,感应不到真正主人气息的它正不安地抛着蹶子。
姜珏恍然,因为这次自己没有遁入轮回,所以死亡给自己的东西也一并保留下来。
“轰隆!”大地开始撕裂出缺口,感知到姜珏身上死亡气息的石人凝聚而出。
一切都像是一部彩排好的舞台剧一样,带有死亡气息的东西按时到来,石人也会按时出场。
姜珏轻轻拍打拍在愈发不安的绝望脑袋上,这匹死灵之马瞬间安静下来。
一巴掌再次将石人毁灭后,姜珏趁着它重塑身体的时间驱马走出平台范围。
失去目标的石人化作碎石又潜入地底,等着三年后死亡的到来才会再次破地而出。
姜珏骑着绝望漫无目的走在生命树周围,思考着怎样才能骗过闭环程序。
姜珏捏了捏了眉心,暂时无法想到解法。他舒缓一下心神,拿过腰间的灯笼把玩起来。
姜珏试着把自己的死神气息释放进去,将死亡留下的印记抹除。心念一动,将漫天鬼魂释放出。
一瞬间天地变色,难以计数的鬼魂布满了整个世界,它们凄嚎着漫天飞舞,难以想象的低温弥漫了整片大地。
姜珏想试着将这些灵魂吸进体内,于是他一指点在眉心,黑白光芒自体内绽放,[无间世界]持续扩散将整片天地笼罩在内。
以心神化刀,姜珏对着这些灵魂斩出,使它们善归善恶归恶,分做两批涌进姜珏的死神地狱之中。
顷刻间姜珏眼中释放灿烂的光芒,数量庞大的灵魂体将他的魔力极致升华,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一步踏入七阶的领域。
姜珏握手感应其中的力量,随即皱眉。之前他的实力是6.999,那么现在这个9至少已经漫延至一百个小数点之后,却还是无法突破七阶的壁障。
姜珏大概明悟了死神这个身份到底该干些什么,收集万界的灵魂充实自己的地狱才是他的天职所在。
姜珏晃了晃失去灵性的灯笼,不禁感叹确实是好东西。
死亡不知多少年降临天启从而收集的灵魂,对于同为死神位格的自己简直是最好的补品,可惜一旦陷入轮回这些加成都会再次消失。
灵魂?姜珏忽然一怔,内视体内看向善地狱里道士寻的灵魂。可以确定,吞噬了道士寻灵与肉的自己,体内有着他最后的气息。
那么吞噬掉死亡?姜珏想法起来再也压抑不住。他心念一动,散去体表的时间层,随后悄然遁入轮回之中。
姜珏睁开眼,看向已经走在自己前方的死亡。
金色的时缓层再次浮现姜珏的体表,一同出现的还有白柄黑鞘的阎魔刀。
“噌——”阎魔刀在刹那出鞘,划出优美的弧线斩向死亡的脑袋,湛蓝的次元剑气在幽谷里刹那释放,将死亡身体崩碎成一团粉尘。
“轰!”姜珏一刀将整个幽谷切开,千米之大的豁口出现在大地上。
死亡一陨落,立马就有时间法则涌来重组幽谷,轮回再次开启。
而姜珏早已将时缓层释放在体表,此时此刻阎魔刀的特性发动,将被它斩杀的死亡的灵与肉一同褫夺进姜珏体内。
姜珏闭上眼细细感应,他甚至来不及查看吞噬同位神祇给自己带来的强化。
死亡的灵魂已经被投放进恶地狱中,而他身为死神的权柄全部被自己吸收一空。
终于,姜珏完美继承了死亡的所有气息。
此时此刻这个时空闭环里有着两个死亡,一个活着正往生命树缓慢走来,一个死去埋葬在姜珏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