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袁夫人惊闻,勉强靠坐的身子瘫软了下去。晓璐走上前去扶住袁夫人,戴金簪的夫人也过来帮忙一起扶住袁夫人。
“你们两人扶我去前头看看。”袁夫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居然使唤上了晓璐和戴金簪的夫人。
袁夫人根本站不住,晓璐和戴金簪的夫人两人可抬不动袁夫人,最后只能让四个婆子抬着坐在椅子上的袁夫人,大家一起往前院走,晓璐和怀瑾落在人群的最后面。
“紧紧跟着娘,等离开袁家后,娘带你去买点心。”
“好呀,娘。”怀瑾虽好动,但他很聪慧有眼色。
大家还没走到前院呢,朝这边赶过来的嬷嬷在袁夫人耳边低语了一阵,袁夫人听完,脸色黑的吓人,然后她吩咐嬷嬷送客。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离开了,晓璐和怀瑾跟随众人一起走出了袁家,在袁家的门房处,晓璐见到了等在此处的马嬷嬷。
晓璐坐上马车后,马嬷嬷压低声音告诉晓璐:“夫人,今日袁家乱作了一团,前院的几个小厮不顾规矩,急匆匆的往后院跑,我在下人歇脚的地方,见到一个吓哭了的丫鬟,她是跑回来找人帮忙的,她断断续续的说什么睡在了一起……。”
马嬷嬷看了一眼车里的怀瑾,换个说法道:“夫人,莲儿小姐未来婆家的四叔到袁家送明日成亲用到的东西,不知怎的,她的婆家四叔没有离开,而是留在袁家的厢房里歇息,商小姐和莲儿婆家的四叔碰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晓璐对马嬷嬷点头示意不要再往下说了。
“嬷嬷,下人歇脚的地方,各家夫人、小姐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是不是也都在?”晓璐问马嬷嬷。
“在的,有不少人呢,大家都说袁家管家不严,外头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内里却极为松散,一看便知是刚到京城不久的人家,我听一个丫鬟说,胡家四叔叫胡远方,胡远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浑人。”
在场的人太多,今日袁家发生的事,瞒不住了。一个称职的当家主母,对官宦人家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
回到家后,晓璐问何啸天,“夫君,你说今天的事,是针对商明燕的,还是针对我的?”
这还用问吗?显然是针对夫人的,只是夫人避开了,看在袁翰林的面子上,何啸天皱眉道:“明天我陪你去,我们晚点去,送走新娘后就回来。”
第二天,晓璐、怀瑾和何啸天很晚出门,到了袁家也不进去,在他家门外听到接亲的锣鼓声后,赶在接亲的新郎前头走进袁家。
来送嫁的人听到锣鼓声,都集聚到前院。今天比昨天的人还多,前院吵嚷声一片。在接亲的现场,袁翰林和袁夫人都没有露面。何啸天肃着一张脸,摆明了他不高兴,很不高兴,但又不得不来。
“胡家高兴坏了,白得了一个商家小姐。”
“可不是嘛,商家富贵,京城谁人不知。”
“你说商家怎么就同意了呢?”
“我也纳闷,胡远方一副尖酸刻薄相,要人品没人品,要相貌没相貌,全仰仗他的大哥。”
“是呀,是呀。”
“我听说…。”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晓璐听不见。怀瑾的耳朵被何啸天的一双大手捂住了,他滴溜溜的转着双眼,能跟着爹娘出来玩便好,听不听得见无所谓。
男方来接亲时,晓璐、怀瑾和何啸天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的看了新郎一眼。新郎穿着一身红衣,坐在高头大马上,前头专门配了一位穿着红衣的牵马小厮。
新郎方形脸,眼神呆滞,神情木讷。莲儿被背出来,坐上花轿后,晓璐、怀瑾和何啸天随即跟在接亲的队伍后面离开了袁家。
眼看就到了何宁和秦夫子成亲的日子,晓璐和何啸天商量只请相熟的人到家里来参加何宁的婚礼,省得当天又传出不好的谣言,或者是来了不该来的人,影响到何宁成亲。
来到京城后,针对夫人的事出了好几件,何啸天不放心,在何宁的婚礼上,也存了心思要小心谨慎些。
没想到秦夫子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能娶到称心如意的夫人容易嘛,不容易,绝不能被人破坏了。
在请人参加婚礼方面严防死守,在婚礼规格上却大操大办,做足场面功夫,为何宁争取最大的脸面,秦夫子在聘礼上弥补何宁,追加聘礼。秦夫子追加了聘礼,何啸天作为哥哥也相应的该有所表示,他也追加两千两银子。
何宁在京城没有闺蜜,成亲的前一天,只有马夫人、马小姐和刘夫人、刘小姐来给她送添妆,还有就是一直不露面的何滢滢了,她平时和甜婶一起织布,何滢滢亲手为何宁绣了一对枕套作为添妆,枕套极为精美。
何宁和秦夫子成亲的当天,晓璐只请了李二老爷和李老夫人、净空大师、马夫人、刘夫人、郑世子夫人和袁夫人,何啸天只请来了卫所的同僚。袁夫人身体不适,没来。
也是在成亲这天,大家才知道今日秦夫子和何宁成亲,都大为震惊,郭家人是一早就知道了的,郭华不请自来,却被挡在了门外。
何宁晒出了她的嫁妆,一间铺子、两千两银票、一家陪嫁的下人和一套首饰,五千两银票压箱底,没晒出来。秦夫子给的聘礼也全晒出来了,全给何宁带回去,银票两万两、铺子一间、一匣子首饰、玉器一匣子、一箱书、一架古琴和锦缎十匹。
没想到五皇孙也来给何宁道贺,他到田庄来走个过场,给何宁送来一盒首饰,盯着何滢滢看了一会儿,临时走,把一直在房间陪着待嫁何宁的何滢滢带走了。何滢滢他说送就送,说带走就带走,晓璐今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闹事的人,五皇孙才是来闹事的人吧。
何滢滢孤身一人来到自己家,从不惹事闹事,安分守己到像个隐形人,一个都低到尘埃里去的人,五皇孙居然不放过,晓璐看不过去,向何啸天求助。
何啸天却道:“夫人,表妹滢滢是官奴,只有立功才能赎身,她能在我们家住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五皇孙要带走表妹,何啸天还真不能拦着。
其实何啸天心里清楚,五皇孙当时肯让表妹跟自己走,是为了向自己示好,现在他又要带走表妹,当然是因为表妹和何宁交好,他又可以通过表妹,来拉拢秦夫子,在五皇孙的心中,秦夫子自然比自己更有利用的价值。
秦夫子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想想和怀瑾摆开架势一起拦着秦夫子,一大两小见面就开打,看着像是想想和怀瑾在阻拦秦夫子进门,倒不如说是秦夫子给他们陪练喂招。
何又背何宁上花轿,送走何宁后,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晓璐心里空落落的。
秦夫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跟着何宁坐的花轿和一众醒目的嫁妆,一路吹吹打打的进了城,城里的老百姓才知道秦夫人娶的是前段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郭家弃女。
围观的路人都想着秦夫子可不傻,反而很聪慧,不然秦夫子也不会在太鲁书院当夫子呀,太鲁书院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平头百姓能轻易进得了的地方。秦夫子不会无缘无故娶一个被毁了名声郭家弃女,他现在明媒正娶郭家弃女,那便说明以前的传闻是假的。就这样,何宁的名声被这一场大张旗鼓的接亲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