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景一直盯着她,眉心都要打结了,再怎么担心也代替不了她的血液,搀扶她的胳膊道,“够了。”
琉璃罐装的血满了。
楚琳琅垂下手,顾文景放下琉璃罐,立即拿出棉纱给她包扎。
楚琳琅扯了扯嘴角,瞧了眼颜色变得红黑的琉璃罐,“这些真的够了吗?”
“七天的量,足够了。”顾文景沉声道。
楚琳琅吐出一口浊气,总算能为母亲做点什么了。
包扎好之后,顾文景从火炉上的药罐中倒出一碗热气腾腾,黑乎乎的汤药,“喝了它,再好好休息一个时辰。”
这汤药熟悉的让楚琳琅直皱眉,从小到大,不知道喝过多少顾文景这药!
小时候顽皮,一旦有什么摔伤,擦伤,必得喝一碗这苦到怀疑人生的药!
“蜜糖给你准备好了,你若不喝,少则三天,多则十天无力下床行走。”顾文景面无表情的逼她喝。
“.....”
“你的身子一旦血与毒失了平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什么后果,不然就别喝了,正好你照顾长公主也辛苦了这些时日,不如就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权当休养了,虽然人难受了些.....”
“你别说了!”楚琳琅无语的打断他。
顾文景一手拿糖,一手端药,“那就乖乖把药喝了。”
发苦的药味直往楚琳琅鼻子里钻,楚琳琅深吸一口气,咬牙端着药碗,屏着呼吸一口闷了。
一颗蜜糖送到了她嘴里,缓解了满嘴的苦味。
楚琳琅回到长公主房间的时候,一抹纤细的身影在病榻前照顾,楚琳琅当即眸子一沉,“谁让你进来的?”
绿兰那丫头不在,她不是交代了,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母亲吗!
尤其是她,韩雨宁。
韩雨宁转回头来,姣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忧虑,端的一派温婉体贴,“郡主,长公主病体每况愈下,我不放心.....”
她每次来,都被楚琳琅的人给拦了回去。
也不知道楚琳琅是哪根筋搭错了,近半个月来对她冷漠极了,还不让她靠近长公主,明明以前对她言听计从的!
“谁告诉你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的?”楚琳琅面色清冷,不动声色的用衣袖遮盖好缠着棉纱包扎好的手腕。
“我....我是听府里人说的,长公主这半月来未曾清醒过,从前都是由我服侍的长公主,可这些日子来.....”她说的轻言细语的,一脸担忧长公主病情的模样,温柔婉约,更是惹人怜爱。
可楚琳琅却听出了她轻言细语背后的锋芒,说她将她阻拦在外,不许她服侍母亲,所以母亲的身子才一直不见好?
“呵。”楚琳琅现在可不吃这套,她清冷的眸子似玩味的盯着韩雨宁,“你是说我这个女儿没有你这个婢女会照顾我自己的母亲吗?”
一句话,顿时叫韩雨宁脸色一白,僵在那里。
婢女!
楚琳琅竟说她是婢女!
韩雨宁心中腾升起怒火,可表面不会表露分毫,总是那么一副娇弱嫩花,惹人疼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