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直鼻尖红红的,夫人立刻着急起来,挪动沉重的身体,双手摸在男人的脸颊上。“你怎么了嘛?生意没谈妥,也没有关系,你和霍先生合作了那么多年,又不差这一回。”
温柔的劝导声,像是毛毛雨一般,砸到祝悠悠的心坎上了。男人听到了妻子的声音,也变得振奋起来,不断地说没事。两人体贴对方,送走客人后。祝悠悠就迫不及待地亮出收款码:“两千万。”
“你看,刚好功过相抵了。”
霍临风抠着裤子上的一块洞,把那个窟窿又撕大了一点,展示在祝悠悠面前,“这条裤子是我母亲给我缝的,无价之宝,这样看起来你还欠我的。”
祝悠悠:“……”接连几天,霍临风又见了好几个客户。祝悠悠也陪着他跑东跑西,没有时间去总部周围打探消息。“晚上我去码头接一下霍舟,你在家里不要乱跑,帝都比你看到的还要乱。”
霍临风加重语气,想交代小朋友一样,多说了句。祝悠悠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这里有多乱,她就是在这块儿长大的,从前帝都乱不乱,是她说了算。现在X组织里面有内鬼,她想尝试着和组织联系,直接进去确认身份,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可,坏就坏在她重生在别人的身体上,指纹认证就把她卡在了门口。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X组织的人,剩下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组织的人脸识别比较厉害呢?”
祝悠悠披上一件大衣,踩着脚下的厚雪,沿着一排路灯走到组织门口。X组织不在白天工作,准确的来说,他们白天和上班族一样,晚上就要换到神秘的地方,进行整个城市的信息过滤。“小姑娘,你找谁?这栋写字楼所有的公司都已经下班了!”
门外大爷拿着手电筒,在祝悠悠的脸颊上照了两下。祝悠悠看着亮起的X标志,失落感好像加那些雪花上,每一片落在她的肩头,都显得格外沉重。兜里的电话响了两声,祝悠悠倒着拿手机,放大屏幕,对着远处的X标识,快速地放大。只要用信息的方式发给蒋逸风,蒋逸风就一定会相信她魂魄停留在别人身上的事实。“你在哪里吃夜宵?”
是霍临风发过来的消息。轻快的踏雪声在背后响起,黑色的伞面挡住簌簌往下落的雪花碎片。“你迷路了?”
“你跟踪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祝悠悠的声音很小,差点被男人性张力十足的嗓音给盖住。“没有 ,我顺着脚印找过来的。”
霍临风摇头,撑着伞,示意她看向身后。大雪已经停下了,她踩出的脚印没有白雪的覆盖,完全能找到踪迹。霍临风这样说,没有任何问题。可,祝悠悠不信。两人站在伞下,视线交汇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身形颀长的人站在一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幅绝妙的风景线。“你好…你是祝悠悠吗…我很…很喜欢你,虽然还没有看你出演的新电影,但是你那张樱花少女图真的很好看,我重新构思了一下,得了市里的绘画一等奖!”
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无惧风寒,穿着单薄的白衣黑裤,小心地捧着一幅画卷。祝悠悠回过头,他激动的呼吸都定格住了。“真的吗?那是我的荣幸!”
祝悠悠拿过他手里的画卷,慢慢地展开,打印出来的色彩搭配很高级。霍临风撑着伞,视线也停在那张画上,打岔道:“你说这是你画的?明明是打印出来的。”
“不是不是,这…这真的是我画的,线条勾勒每一笔都是我完成的。”
少年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开始翻找什么东。祝悠悠对这幅图有点印象,在粉丝为她建设的微博超话里,她看过这张图。她们把这种图称作“同人图”。祝悠悠很喜欢这种色彩鲜明的图片,欣慰地笑着。那个少年慌乱地把平板从背包里抽出了。拽出的动作过于粗暴,五颜六色的画笔都被带了出来,散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你看,我有漫画长条,我还有线稿,这一系列的Q图都是我画出来的,画风都一致,我没有抄袭…”那个男粉担心给祝悠悠留下不好的印象,一直在解释。他用动手的手指不停地翻动着屏幕,看到那张软软糯糯的Q图,霍临风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捂着嘴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明天还有事要做。”
祝悠悠认真地听着男粉的每一句话,点头道:“嗯,谢谢你的喜欢,祝你越来越优秀,你也快点回去吧,手指冻坏了,还怎么给我画好看的图。”
听到她的认可,男孩羞怯地垂下头。“祝老师能不能和我合拍张影,我不是为了热度,只用来收藏。”
男孩说话总小心翼翼的,祝悠悠莫名地有些心疼。她举起手机,贴近他的肩膀,“咔嚓”两声,递到男孩的手里。合影之后,男孩捡起地上的画笔,朝着反方向离开。祝悠悠看了眼许久没上的微博超话,看了眼相册,那个男孩刚才给她展示的图片全在里面。有些画风细节看着就很麻烦,男孩竟真的用最简单的工具,来维持对她的热爱。祝悠悠难免有些感动,今天之前,她和男孩都没见过面。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祝悠悠吸了吸鼻子,心中感慨万千。霍临风在一旁被忽略许久,忍不住冷眼睥睨着那张图片,咂舌,“走吧,先回去,霍舟找到了一点线索,等我们回去呢。”
“哦哦。”
祝悠悠收起手机,跟在霍临风后面。霍舟在走水路来的路上,还不忘收集资料。“那个秘书,是霍博弈的人。上次和游戏公司没有谈成的合同,就是她把低价透露给了霍博弈。”
“你问她要六千万的赔偿金是不是太少了些。”
霍舟的汇报永远是简单直接的。“看来我的哥哥最近很闲。”
霍临风靠在椅背上,整个身子和浓浓暮色快要溶成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