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答案就是，今天云初念给他念了书。
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冲着云初念小声开口，“既然二爷已经睡着了，这香就不用点了，我就先回去了。”
云初念微微点头。
在医生离开后，云初念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
重逢后，她几乎不敢直视他。
因为怕看到他的冷漠，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眼她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
他眼底一片青灰，但不仔细看的话，可能都发现不了。
不过也是，长久失眠的人，都是这样的。
“阿恒，这三年你过得好吗？你有……想过我吗？还是说，你对我只剩下恨了。”
萧恒没有回答，反而一把抓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云初念心中一惊，还以为他醒了。
结果，萧恒只是闭着眼睛，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云初念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勾了勾嘴角。
萧恒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刚想动动手，就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抱着。
抬头一看，云初念拉着他的胳膊，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
萧恒微微皱眉，她就是坐在地上这么趴着睡了一夜？
而且，昨晚，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觉睡得倒是挺舒服的。
是三年来，他睡得第一个好觉。
是因为……昨晚有她在吗？
看着云初念的睡颜，萧恒忍不住用另一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睡着的时候还挺乖的，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乖了。
“阿恒……”
听到云初念的呓语，萧恒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见她只是在说梦话，萧恒这才松了口气。
“宝宝……”
看着云初念眼角的泪珠，萧恒眉心狠狠一皱。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拿开，然后下床，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后，这才转身去了浴室。
云初念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知道他忙，就没打电话打扰他。
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说是自己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正在开会的萧恒，听到自己手机的消息提示，立刻看了一眼。
见是云初念的短信，本来想要回复，可想到了什么，又放下手机。
等会开完了，才回了几个字。
【我没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随你。】
云初念收到短信后，换了一套衣服。
下楼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早餐。
走近一看，是萧恒留下的字条。
“早餐做多了，剩下的你解决。”
云初念看着桌子上那明显的是给她留得早餐，心中一暖。
说实话，在国外的那段日子，她经常不吃早餐。
一方面是因为没胃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不会做饭。
眼下突然过上了能吃饭早餐的生活，心里还有些感慨。
因为云父的事情，云家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听说，今晚有个饭局，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
云礼的意思是，她可以出面把那些人哄开心了，说不定会有人出手帮云家一把。
她知道，她的容貌是不错，这也是她现在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了吧。
一副残败的身子，支离破碎的心，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张脸了。
因为要出席酒会，云初念特意选了一套露肩礼服。
而腰间是镂空的设计，只要她稍微有动作，腰间的风光便若隐若现。
好歹也是世家出身，这样的场合，她自然知道该穿什么。
尤其是，她需要求人帮忙。
礼服是白色的，很适合她的气质。
云初念对着镜子把一副长款的耳环戴上，头发简单挽了起来，露出那白皙的天鹅颈。
云初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种羞耻感涌上心头。
以前，她最讨厌他爸爸出席各种酒局，更讨厌爸爸和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喝酒。
如今……她也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止不住发抖，云初念几乎是扶着墙，回到自己房间。
把药咽下去之后，才觉得自己好了一点。
等她缓过来后，想把药塞进包里。
可看着药瓶上的字，犹豫了一下，把装着维生素的药瓶清空，又把自己的药倒了进去。
这才把药塞进包里。
如果说，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对她来说，已经够难受了。
那么，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那丑恶的一面，才是最让人觉得难堪的场景。
萧恒和苏云慕到包厢的时候，云初念正站在在一个地中海，啤酒肚的男人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高脚杯，而那个男人的手正揽在她的肩头。
在这之前，云初念看着云礼给她使眼色，还能强忍着不甩开他的咸猪手。
可萧恒进门的那一瞬间，云初念几乎是立刻往一旁退了退。
虽然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总眼里带着不悦，可见是萧恒和苏云慕来了，还是笑着相迎。
正好云初念身旁剩下两个空位，萧恒和苏云慕就走到空位上坐下。
云初念见萧恒来了，捏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
可萧恒像是没看到她一般。
苏云慕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了几圈。
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见苏云慕的眼神落在云初念身上，立刻开口。
“哎呀，萧爷，苏少，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这可是我今天刚认识的美人，要不您二位赏脸喝两杯？”
那人说完，就把云初念往萧恒身边推了推，“快去陪二位爷喝酒。”
云初念穿着高跟鞋，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一直没有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萧恒倒是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云初念站稳了以后，才小声说了句，“谢谢！”
萧恒只是淡定地收回手，还扯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
“张总，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我投怀送抱的。”
见萧恒这么说，那个被叫张总的男人立刻陪着笑脸。
“萧爷说的对，是我的疏忽，忘了您和钟家小姐有婚约，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张总说着就开始给自己倒酒。
云初念在看到萧恒一脸嫌弃地擦手，再说她是阿猫阿狗狗，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萧爷扶我，脏了萧爷的手。我也，自罚三杯！”
云初念说完便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恒没看她，也没开口。
倒是苏云慕看着云初念这幅样子，忍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