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斌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去,谢阑珊也忙出去,去街角找小鲤鱼。
害怕吓到他,她当时和他说,她有事情要处理,让他坐在那里等她。
可是到了那里没有他的身影。
谢阑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也没有急,她看附近没人,已经准备就地通灵问个鬼了。
她刚找到一个树杈,就看见前方有人走来,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中间夹着一个包子。
杨清风和那个白衣道士一左一右的拉着谢擎天的手。
道士摘了斗笠,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较好的眉眼,还有那不点而朱的精致薄唇,甚至眉心还有一颗红点。
看面容,也不老,好像才弱冠之年。
谢阑珊想了想,他昨天好像说过,他叫什么来着?应该是莫然。
“你们怎么来了?”
她上前一步,朝谢擎天伸开手臂。
谢擎天扑到她怀中,“麻麻?你忙完了?”
“嗯嗯,小鲤鱼等的辛苦了。”
谢阑珊抱上他就转身往铺子走去。
杨清风拉着莫然,跟在谢阑珊后边说,“我们来帮忙啊。然后就看到小鲤鱼独自在这里,她说你去处理事情了。”
帮忙?
谢阑珊张了张嘴,刚刚那一闹,闹的她喉咙干涩,此刻也没说出来话。
她在心里叹息,帮忙,怕是不用了。
几步走进铺子,她放下谢擎天去扶起谢双双。
谢双双看见身后的莫然和杨清风,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谢阑珊只好将谢双双送到了院子休息。
再回到铺子,她就看到莫然正在和谢擎天做鬼脸,他们两个不知为何一见如故,才第一次见面,就玩的那么开心。
谢擎天激动的跑向谢阑珊,蹦蹦跳跳的说,“麻麻,莫叔叔是道士,好厉害好厉害的道士,可以飞天可以遁地,我也想学。”
谢阑珊想也没想的冷呵,“不行!”
小鲤鱼天真的问,“为什么?”
谢阑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士,那可是道士!
她现在算体会到了村长媳妇当时的想法。
心肌梗塞真的就在一瞬间。
这孩子有这种想法,危险!很危险!
她将小鲤鱼护在怀中,警觉的看向莫然道士。
不自觉的怀疑,谢擎天该不会是受到了他的怂恿吧?
她皱着眉,牢牢的盯着他,越看,她突然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
她疑惑的问,“我们之前见过吗?我不是说抓那个女鬼那天。”
莫然闻言低下了头,他虽用了易容丹,可是也没有很大的改变面貌。
因为他不知为何,想起谢阑珊那双可以延伸无限善意与柔情的透亮眼眸,他便不忍骗她。
但他又必须隐藏自己,于是他只用易容丹改变了一下肤色,将自己五官的锋芒掩盖了一下。
他的脸还是那张脸,但就是在人堆里,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
至于他的脸上的那颗红痣,他不知为何,连易容丹也没法掩盖。
他与谢阑珊自然是四年前就见过一次的,如实说,又担心一会魂魄一会人的吓到她。
“也许吧。”
他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谢阑珊惆怅的掩面,现在有两个道士,坐在她的医馆里,还引诱着小鲤鱼也想修仙。
事情有些离谱,可她还不能撵人。
她揉了揉眉心说,“不用帮忙了,这铺子我不租了。”
“为何?”
“为什么?”
莫然和杨清风异口同声。
谢阑珊背对着他们,神色落寞的收拾着草药。
只是可惜买了这么多草药。
她深呼吸一口,故作轻松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决定不在镇子上了。”
“为什么?”
这次是谢擎天,他满脸失望的跑到谢阑珊眼前,“麻麻,镇子上好,我想在镇子上。”
谢阑珊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莫然一道灵音传给杨清风,“不对劲,速去查。”
“收到!”
杨清风也正有此意,他起身,捂着肚子就往外跑,“我去上个茅厕!”
“小鲤鱼,过来。”
莫然轻唤。
小鲤鱼抬头看了看麻麻黑沉的脸色,又看了看莫然,抬脚走向莫然。
他奶声奶气的问道,“怎么了?莫叔叔。”
莫然拉过他,在他耳边轻声问,“你为什么叫妈妈?”
谢擎天一愣,同时又有些烦,为什么都喜欢问他这个问题。
小鲤鱼浓眉皱了皱,“因为她是我妈妈呀。”
莫然也疑惑,他还是第一次在民间听到这样叫的。
莫然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在京城,都喊娘亲的,青楼里的头儿才是妈妈。”
“青楼?那是什么?”
小鲤鱼眨巴一下疑惑的大眼。
莫然声音清冷,“青楼就是不好的地方。”
谢阑珊听到青楼,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她心里登时觉得这个白衣道士也没有那么仙气飘飘了。
他还逛青楼?
她忙转身想拉走谢擎天,害怕他也学坏。
可是,她突然头疼欲裂。
青楼?
青楼!
她的脑海竟然浮现出一座灯红酒绿,花幔香钗的亭台楼阁。
她在无措的寻找着。
她在找什么?她想找什么?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头越来越疼,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传来,然后她的脑袋慢慢的清明,她缓过神来,睁眼是一片雪白。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额头流向了她的全身,骨髓好像都被那一股不知名的东西清洗了一番。
“麻……”
谢擎天看谢阑珊这个样子,他也十分害怕,想起莫然的话,他急忙顿住,想了想改口道,“娘……亲,你怎么了?”
他改口了,还叫的有点不利索。
谢阑珊甩了甩脑袋,定睛看向谢擎天,“我没事。”
莫然则疑惑的看着她,他的两指还伸在她的额前。
他皱着眉问,“你平时做噩梦吗?”
谢阑珊摇摇头,“不做呀。还有……”
她指了指他的手指。
莫然收回手指,一脸高深的沉思起来,“那就奇怪了,那你为何印堂发黑,灵息微弱,丝乱不见首,魂魄不见昼。生门半掩,白日竟梦中游。”
谢阑珊抽着嘴角,满脸挂着黑线。
算……算命吗他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