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璃眼神穿过那恨意满满的双眸,径直看向了三峰峰主宫宵雨,朝她举杯后浅酌了一口酒。
宫宵雨今日依旧是碧玉凤钗,端庄逸柔,也面无表情地朝花九璃回敬了一杯。
裴怀承嚣张跋扈,自从被花九璃收拾过一遭后,倒是老实了许多。这么多年,也没敢再在扶雪面前晃悠了。
裴怀承跟扶雪签了主仆生死契,扶雪若动用契约之力对他下令,裴怀承除了遵从别无选择。
可扶雪这么多年,也从未逼迫他任何事,几乎将裴怀承当成了空气。
裴怀承朝幕鸿走来时,低头斜斜看了扶雪一眼,那一眼的阴郁之色几乎与当年一模一样。
花九璃勾起嘴角,旁若无人地嗤笑了一声。
扶雪倾身去问花九璃:“师尊在笑什么?”
花九璃回头笑道:“为师笑有人看不惯我徒儿,却又干不掉我徒儿的样子。”
扶雪闻言,唇角也轻轻扬了起来,煞是好看。
裴怀承正在跟幕鸿举杯相谈,手中的酒杯一个不稳,差点将酒撒了一地。
宫宵雨竟也起身施施然朝花九璃走来,近前时看了眼扶雪,依旧是一脸的厌恶之色。
“我让人备了诸多护身法器,今晚会送到无妄峰,还望你徒弟保重性命。”
因为主仆生死契的缘故,若扶雪殒命,裴怀承也会命绝。
所以宫宵雨跟裴怀承,虽然对扶雪恨意满满,却为他的安危“操碎了心”……
宴席结束后,花九璃带着扶雪和宁洛刚回无妄峰,就看到一袭银发的池子予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自从上次,成衣店被天雷劈了之后,池子予对花九璃的态度,有些诡异。
花九璃不太确定,她现在的马甲捂得严不严实……
比如现在,池子予不知道在夜里等了多久,看到花九璃后,只是淡淡说一句:“我来接洛儿回去。”然后带着人就走了。
花九璃一路低头沉思,走到寝殿门口时跟扶雪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去。
不料,却又被扶雪一把拉住了。
花九璃看着扶雪拉自己的手,默默想:这可是他先动的手,不是我枉为人师,对他动手动脚哈,我不是小狗……
“还有事?”花九璃疑惑道。
扶雪喉结滚了滚,拉住花九璃的手有些发烫,眼角不知为何氤氲了一丝红,如白雪染粉,清冷又动人。
“师尊,我,我明日就走了……”
“嗯,注意安全。”
“我,我……我想,今晚我能不能……”
扶雪在花九璃的目光下,羞得耳朵都红了,却还是说不出口。
花九璃颇有耐心地看着自己徒弟,她这徒弟小时候结巴过几次,这长大了怎么又结巴了?
“你慢慢说,不着急啦。”花九璃投去一个“慈母”般鼓励的眼神。
那几句话就在喉中滚动,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之前,扶雪未跟花九璃“挑明”时,日日担心师尊强要了他后,就将他杀夫证道了。
现在,扶雪觉得,既然师尊已经承诺给他“三年之期”,那他们此刻便是“有实无名”的道侣了。
三年时间很短,这段时间师尊也没有与他亲近过,扶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他想说:“我明日就走了,今晚能不能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