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海乱成了一锅粥,四界高手纷涌而至,大多都是冲着神仙骨去的。
正值狼多肉少之时,花九璃若带着扶雪去东海,无疑是将一块肥肉扔到了狼堆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会请大师兄还有流霜住进无妄峰,有他们照看你,我也放心。”
扶雪低着头,又用汤匙搅拌了几下热粥,热气氤氲到白纱之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轻咬薄唇道:“师尊,神仙骨既是池子予阿姐的,那我们便不要了。你还要去东海吗?”
“我去东海不是为了池子予,是为了我自己。”花九璃说着,就往扶雪碗里加了一个剥了皮的鸡蛋。
池子予人走楼空之后,只剩下一群待哺的鸡。
这群鸡下蛋下得太勤快了,一天能下二十多个蛋……
花九璃跟扶雪这些日子,吃蛋吃得快要怀疑人生了。
扶雪用汤匙将那嫩白的鸡蛋送到唇边,乖乖咬了一口,低头没说话。
花九璃又给他剥了一个鸡蛋,放到了碗里,愁眉苦脸地说道:
“多吃点,池子予养的那群鸡,今天又得下二十多个蛋,这什么时候吃得完啊!”
不料,扶雪闻言将汤匙一放,吃到一半的鸡蛋也不吃了,闷闷地开口道:“我不喜欢吃鸡蛋!”
“啊?我咋不记得你还挑食?”花九璃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在他身前的盘子里,“挑食可不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师尊说,你去东海不是为了池子予,是为了你自己?”扶雪转头“看”向花九璃。
花九璃又敲了一个鸡蛋,正仔仔细细地剥着。
她闻言手顿了顿,她的过往,不是她不想说,是天道不让她说。
“额……你师尊我,是个有故事的人,等以后时机成熟后,为师再与你细细道来。”
扶雪闻言,只当是师尊在敷衍他。
可他也知道,梵山派神仙骨被盗这件事,不可能稀里糊涂地就没了下文。
这件事,梵山派必会派人前往东海,而他的师尊便是最好的人选。
就在花九璃又往他盘子里放了个鸡蛋后,他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我不喜欢吃鸡蛋,师尊给月牙吃!”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朝在饭桌下,窝花九璃脚旁的小黑猫一指。
直指得小黑猫琉璃黄的眼睛,都惊恐地瞪大了。
“喵喵喵喵喵喵……嗷呜……喵喵喵……嗷……”
月牙瞪着大眼,张嘴吐出一串凡人无法理解的喵喵声。
花九璃看了眼“骂骂咧咧”的小黑猫,又看了眼“不好好吃饭”的小狐狸,一个头两个大。
她这小徒弟眼睛看不见了,但是经常能准确地识别出小黑猫的位置。
发现小黑猫月牙窝在她怀里时,就会提着它的后颈把它扔到墙角去。
久而久之,小黑猫都不敢往花九璃怀里钻了,只能可怜巴巴地趴在她的脚边。
花九璃叹气:“小黑猫不吃鸡蛋,只吃鱼,你别欺负它了。”
扶雪抿唇哼了一声:“小狐狸也不爱吃鸡蛋,哼。”
花九璃被他这撒娇般的轻哼,萌得心都要化了,她着魔般盯着他莹润的薄唇,倾身上前,轻啄了一下。
扶雪的小别扭被这轻轻一吻,吻得烟消云散。
他又转身靠花九璃近了些,微红的唇畔轻张,乖乖的,似是在等花九璃再吻他。
花九璃见他这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小心思又转了起来。
“那师尊亲你一下,你干掉一个鸡蛋怎么样!”
花九璃:呜呜呜!鸡蛋滞销,帮帮我!
扶雪想了一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花九璃一个旋身坐到了扶雪的腿上。
揽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啄上了那微红的唇畔。
直到最后,蜻蜓点水的亲吻,逐渐缠绵,两人也变得难舍难分。
扶雪早就将什么鸡蛋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最后,抱起花九璃便化作一道流光回了寝殿。
花九璃被自己徒弟按在榻上时,都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她的徒弟眼睛是暂时看不到了,可这认路的本事,一点没受影响啊……
在花九璃云游天外的时候,扶雪三下五除二,将花九璃剥得只剩一件小衣小裤,又褪了自己的里衣贴了过来。
花九璃被他这“办事效率”惊得心跳加速,忙按住他肆意游走的手,结结巴巴开口:“等等等……等下!”
正吻向她身前的扶雪,闻言生生停了下来,喉结滚了滚,白纱下的眼睫颤了颤。
他委屈巴巴地将唇抿了起来,埋在花九璃颈侧:
“师尊,我难受……师尊明日就走了,我想……好不好啊师尊……”
花九璃怎么忘了,妖族最是重欲。
她被他毫不遮掩的欲望,撩拨的耳朵都染上红霞。
此时此刻,她甚至想,不如就同他鸾颠凤倒,共赴巫云楚雨。
可理智又提醒着她,无数人对神仙骨虎视眈眈,她又马上要离开梵山派。
扶雪绝对不能在此时失了元阳,陷入折境期。
“扶雪,你先给我起来。”花九璃推着身上的人。
“我不……师尊答应我好不好……弟子真的难受……”
扶雪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还不要命地去贴了花九璃一下。
这一下,将扶雪自己折磨得不轻,他大脑几乎一瞬间空白,本能地将花九璃死死地箍在自己的身前。
他紧紧地抱她,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
花九璃这次是真被他惊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让她心跳都乱了节奏。
她只能拿出师尊的威严,沉声道:“扶雪,我只说最后一次,放开我。”
扶雪闻言身体僵了一瞬,良久,一点点放开了花九璃,头也垂得低低的,唇上血色都褪去了。
花九璃想,如果他现在有狐耳的话,那狐耳一定无精打采地垂着……
花九璃心还乱着呢,也顾不上安慰他,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待花九璃整理好下榻后,扶雪还低头坐在榻上。
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兽,陷在自我厌弃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但他卑微又执着地不肯离去,像是在等猎人回笼,或者只是在等猎人伸手摸摸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