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本笔记收买了阎郁之后,顾爻就觉得他乖得不像话。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能超前完成任务。
就,十分舒心。
阎郁聪明得不像话,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天才大概就是如此了。
顾爻叹了口气。
只是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了,他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
如今也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
思及此,顾爻垂了垂眸,掩下眼中的失落。
阎郁见顾爻在出神,伸出葱白的手指在青年眼前晃了晃,“先生,怎么了?”
顾爻回神,避开少年带着担忧的目光,“没事。”
阎郁看了顾爻几眼,唇角扬起一个笑,“先生许是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少年的目光澄澈,顾爻却不敢直视。
“先生之前不是说被府里的景致吸引了目光吗?反正今日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那今日我就带先生逛一逛阎家吧。”
顾爻闻言,眸光一动。
“好啊。”
***
顾爻不急不缓地和少年肩并肩地走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阎家的格局。
表面上却还要装着一副颇有兴致的模样。
阎郁看着顾爻,唇角勾起一抹笑。
像个导游似的尽职尽责,“那一片是家中女眷居住的地方,先生怕是不太方便,也是这边景色比较好。”
阎郁轻轻拉回要往左边走的顾爻,将人引向右边。
他可不想先生看到那些讨人厌的女人。
天天的,除了争宠就是来他面前刷存在感。
都盯着他这块肥肉。
顾爻看着搭在自己腕间的手,挑了挑眉。
等到把人牵到另一条道上,阎郁却也没有要放开顾爻的意思,反而把人拽得更紧了些。
这自然而然,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该是多亲密的关系呢。
阎郁将人拽到身边,指了指开得正好的海棠花,“先生,这边的景色,好吧?”
这是他娘的院子附近,平日除了扫洒的仆从,很少有人会往这边走。
顾爻抬眼看去,粉白的花瓣开了满树,确实很好看。
可花丛后边的异动,让顾爻觉得,另一场戏应该更好看。
他挑了挑眉。
阎郁此刻也听到了声音,面色一沉。
他也没想到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还能撞上这种事情。
而且,还是和先生一起。
地点还是在母亲的故居。
阎郁面色一沉。
可那假山后面的喘息声已经越发大了,那两人像是有些忘我。
一道颤抖的女声传来,还带着些理智,“别,别在这里,我们去院子里,反正这院子里没人。”
“好,没想到你好这口,喜欢在别人的故居里,不怕主人盯着你啊。”
而后传来的一道男声带着些调侃。
两人就听着娇嗔的声音喊了句,“死样~”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传来。
不聋的都能听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自己那个父亲被戴了绿帽子他无所谓,但是这两个人居然想在自己母亲的故居行龌龊事。
他就站在过道上,静静听着那两人调情。
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衣衫不整地从假山后出来,那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人眼疼。
阎郁下意识地就摘了顾爻的眼镜,捂住了顾爻的眼睛。
正想看戏的顾爻:“……”
突然就眼前一黑。
少年身上的桃花香气轻轻靠近,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先生别看,脏。”
顾爻:“……”
作为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啊。
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黏黏糊糊,正想换个地方,就一眼撞进了阎郁黑沉沉的目光中。
那女人在看到阎郁的那一刻,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后一退,“少,少爷。”
阎郁见人慌乱,掀起一个嘲讽的笑,“陈小娘好兴致啊,精力,颇为旺盛,就是不知道,我爹知不知晓这件事。”
被少年称作陈小娘的女人吓得跌坐在地,本就只是虚搭在身上的衣服,此刻更是滑落一大片。
露出一片白花花。
阎郁厌恶地撇开眼,只觉得恶心。
捂着顾爻眼睛的手又摁紧两分。
像是担心顾爻会看到什么脏东西。
陈氏往少年的方向膝行着,白嫩的肌肤被粗粝的石子和树枝划得有些破败。
带出一串串血珠。
“少,少爷,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眼见着那双柔荑就要抓上自己的衣角,阎郁带着顾爻往后一退。
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最好还是不要碰到我,不然,我会忍不住砍了你那双爪子。”
少年的面色阴沉又狠戾。
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陈氏面色灰败。
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阎郁没有再多分给他半个眼神,反而将目光移向那个赤着上半身的人。
是他那个便宜爹的副官。
还真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阎郁看向那个男人,“林副官,不解释一下吗?”
林副官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东窗事发,也无需再挣扎了。
阎郁笑了笑。
还算是个男人。八壹中文網
“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不要让我失望。”
眼见着阎郁就要将自己带走,没看上戏的顾爻想要将少年的手扒拉下来。
看一眼,就看一眼也好。
覆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双手,纹丝不动。
顾爻:??!
不确定,再扒拉一下。
少年的呼吸却先一步落在耳畔,顾爻能明显感觉到阎郁的靠近。
“先生,乖一些,看了这些脏东西,会长针眼的。”
针眼,不就是麦粒肿,再专业一点就是睑腺炎。
明明是葡萄球菌感染导致的。
和看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没看到戏的顾爻非常失望。
等到走远了些,阎郁才放下手。
“先生,要慢慢睁眼。”
顾爻听着少年的叮嘱有些无语,他能不知道吗。
可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熨帖。
等到适应了强光,顾爻才看清面前的人。
刚刚睁开眼睛的青年眼中带着些迷茫,微微眯起的眼睛更是澄澈。
透得一眼就能看清所有。
让阎郁无端有些窘迫。
竟有些无地自容。
这么干净的人,怎么就看到了自己家里这点腌臜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