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青年低下腦袋,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引着将那精致伶仃的手腕。
“先生,難受,怎麼辦?”
低沉的聲音沙啞又沉悶,炸响在顾爻的耳畔。
指尖都發燙,順著指尖傳遍全身,讓顧爻的脑袋直接沸腾宕機,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他想要收回手,卻被腕上的力道死死地按住。
顾爻恼怒,抬眼看去,那本该魅惑的狐狸眼微微垂着,闪着细碎的微光,在浮动的水面上轻轻摇晃。
垂着的狐狸眼尾红了个彻底,带着委屈和无措,还有些着急,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面对着未知的恐惧,只能求助着眼前的人。
那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是焦躁的小狗,不得章法的凌乱。
呼吸乱了。
心也乱了。
顾爻的脑子此刻转不过弯,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只觉得眼前的人可怜得紧。
委屈巴巴的。
像一只落水的可怜小狗。
阎郁见顾爻呆呆地看着自己,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
可面上依旧委屈。
他伸手轻轻抱住青年,膝蓋相触,而后穿插。
顾爻被一燙,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想要推开阎郁,埋在脖颈边的脑袋却先轻轻蹭了蹭。
“先生,我这是生病了吗?我好怕,呜唔。”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嗚咽,無措又彷徨,带着些面对未知的恐惧。
只能在这清凉所在之处寻得一丝心安。
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小狗。
颈侧微微的湿润,是狐狸落下的泪,直接吞噬了顾爻最后的理智。
他放手,任青年施为。
窗外雨幕中,惜花之人的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摘下一朵花,指尖染上了花蜜。
是潮湿凌乱的檀香。
清晨的阳光蒸发了潮湿的雨水,穿过窗帘的缝隙。
顾爻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动了动宿醉的脑袋,带着些疼。
被一杯红酒撂倒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要起身,却被腰上的一只手扣住。
??!
顾爻偏头看去。
阎郁那张俊逸的脸落在他的肩颈,发丝凌乱,那张脸上带着些闷出的红,在晨光下微微闪着光。
顾爻的脑子瞬间宕机。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阎郁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和阎郁在一起?
顾爻一脸懵逼。
而身侧闭着眼的人,此刻微微睁开眼睛。
那双上挑魅惑的狐狸眼像是蕴着风情,而这人像是没有睡醒,伸手将顾爻揽了回去。
柔软的发丝凌乱,轻轻拂在颈侧。
久别重逢的青年,却像是没有半分隔阂,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先生,好累,再休息一下吧。”
熟悉的声音沙哑,唤醒了顾爻凌乱不堪的记忆。
[“小美人,你怎么害羞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
卫生间角落中凌乱的呼吸,还有,
顾爻看向自己的手,葱白修长,骨节分明,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可昨天,
有更白的东西沾染过。
我靠。
顾爻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自己的手烫到,赶紧放下手。
之后的事情,顾爻晃了晃脑袋,有些头疼。
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这状况,八成也是完了。
毁灭吧。
他想要死一死。
逃离这个星球吧。
阎郁早已清醒,感觉到顾爻的小动作,他支起脑袋,轻笑一声。
“先生是在回味吗?可还满意我这个,小、美、人?”
顾爻脸色瞬间爆红。
太丢人了。
社死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有人提醒你的社死。
他伸手想要把自己裹进被子。
扯了扯。
纹丝不动。
却撞进阎郁带着揶揄与戏谑的目光。
“先生,敢做不敢当吗?”
青年的指尖搭上顾爻的手背,有些委屈。
顾爻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将两只手猛地往上一抬。
反应大得让两个人都楞一愣。
狐狸受伤。
顾爻有些心虚,撇开头赶紧摆摆手,“我,我没有。”
阎郁进了一步,眼里揉杂着细碎的笑意,“没有什么?是没有敢做不敢当,还是没有做过这些逾矩的事情?”
顾爻退了一步
阎郁却像是执着地要得到一个答案,伸手拽住顾爻的手腕,将人制住,封住了青年仓皇之下所有的退路。
“先生,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阎郁将伶仃瘦削的手骨摁在自己的胸口,隔着皮肉,是强有力的心跳声。
凌乱。
炽热。
诉说着的是经年的思念与妄想。
直至疯魔。
阎郁已经疯了。
可他还是舍不得伤害顾爻。
那就只能让人心甘情愿掉进自己的陷阱。
想圈起来。
青年的声音委屈,带着些卑微。
顾爻叹了口气。
冷硬的心,永远为“他”留了一片安稳天地。
真的是栽了。
顾爻拍了拍阎郁的肩膀,将人一把掀下去。
阎郁错愕,以为顾爻要跑,却被顾爻一手肘怼了回去。
手肘压着脆弱的脖颈,是极其危险的。
轻易就可以要了阎郁的命。
顾爻却像是没有自觉。
伸手撩了一下额前凌乱的碎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阎郁,你认真的吗?”
阎郁看着眼前这张脸,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先生,你早该知道的。”
顾爻垂了垂眸。
“好。”
阎郁疑惑,不懂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容不得一点差错。
容不得半分糊弄。
他想要的,是一个明确清晰的答案。
毫无保留的袒露。
不想雾里看花。
可下一步,顾爻就已经凑近,呼吸交叠着。
逐渐升温,凌乱。
无需任何其他的回答。
“阎郁,别后悔。”
阎郁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沉得可怕,揽着人的后颈狠狠往下压了压。
唇瓣被人狠狠堵住,洶湧的吻像是波涛拍岸,让人有些窒息。
迷糊间,顧爻的唇齒微微微微張開,好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
晨起间本就混乱,此刻更是如烈火烹油。
秋日的荒原枯草从生,只需一点火星即可燎原。
*****
而另一边,徐青坐在正堂上,左等右等,顾爻就是没有回来。
想起来昨天阎郁那张狂的样子,徐青就在一阵气闷
他就知道。
阎郁那狗东西,不安好心。
横抱着顾爻那副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样子。
看得人就想把他打死。
还真是张狂。
可偏偏阿爻黏着他。
徐青轻敲着桌面,有些心焦。
没有等回来顾爻,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徐青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人,眉目间尽是烦躁。
“贺言深,你来干嘛?我今天没工夫去给你打白工。”
贺言深也有些暴躁。
好不容易和派来帮忙的人接上头,结果,今天他就被放鸽子了?!
被放鸽子倒是次要的。
他更担心的是顾爻的安危。
信息部的核心。
可不能折在上海。
难得的人才。
他抓了抓头发,带着秋日晨间的薄雾,微微的湿润。
可面对徐青,他总是不乐意发脾气的。
压了压怒火,他沉声问道,“阿青,顾爻在哪你知道吗?”
手指一顿,正堂中落针可闻。
徐青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和顾爻并不对付人,眼眸轻眯,带着些凛冽。
“贺言深,你是在怀疑阿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