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突然有些羞愤,恼羞成怒地想要将那个玻璃罐打落,细白的手腕却在半空就被人截住。
碧色的眸中带着些狠,无害的面容凶相毕露,他将人一拽。
还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唇齒間。
顾爻惊愕地瞪大眼睛,手指无力地被人摁着。
顧爻感觉自己就是条鱼干了。
少年看着那冷白的肌肤泛上漂亮的红,将人往怀中一抱,声音闷闷。
“人鱼先生,那些都是很珍贵的回忆,你不要轻易去动它哦。
不然,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莱恩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轻轻捏着顾爻后脖颈的皮肉,言语中带着威胁。
顾爻脑子晕晕沉沉,碧蓝色的眸蕴着水雾看向眼前的人,有些疑惑。
惩罚?
什么惩罚?
还有比现在更离谱的惩罚吗?
自己都快变成鱼干了。
像是知晓了顾爻的想法,莱恩轻轻凑到他的耳边,轻笑道:“好戏正式开场之前,人鱼先生落下一颗珍珠,就算作一次哦。”
顾爻惊愕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
那张无害的脸上带着软和的笑,可顾爻就是看出来一种威胁意味。
顾爻磨了磨牙,暗骂一句。
是真的狗啊。
少年像是会读心一般,没有半分收敛。
……
云雨初歇时,少年抱着人露出满足的笑,指尖圈住那银白色的长发,在那泛红的眼尾上輕輕落下一吻。
莱恩很庆幸,当时选择新房子时,卧室选择了最、大的。
今天才给了他发挥的餘地。
就是可惜了這上好的羊毛毯子。
已经日近西山,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莱恩在人颈间深吸一口气。
晚安,亲爱的人鱼先生。
今日的惩罚,已經超額完成。
接下来,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
顾爻感受着落在身上那暖融融的阳光,只感觉自己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活下来,真不容易啊。
昨天他真的以为会被*死。
死在这种事情上,做鬼都没面子吧。
漂亮的青年躺在床上,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海洋的霸主,他应该支棱起来啊。
为什么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顾爻有些气愤。
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更气了。
养老婆为什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
爻爻不懂。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少年明明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对这种事情却能这么热衷。
不行,离王都的人来到这个渔村还有半个月。
他一定要给莱恩找点事情做。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两百多岁就噶了,在人鱼的寿数算起来,和夭折没什么区别。
也亏得人鱼身体素质强悍。
说行动就行动。
顾爻猛地坐起身,却被人一把揽了回去。
莱恩轻轻在银白的发间蹭了蹭,语气愉悦,“早安,亲爱的人鱼先生。”
顾爻一看到这张脸,脑子里都是一些个少儿不宜的东西。
好气哦。
他想打人。
可他怕一巴掌下去就把这小崽子给拍死了。
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拍开少年的手。
莱恩一愣,转而又笑开。
看着顾爻沉默翻身下床。
差点一个踉跄。
稳住了。
逞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
让顾爻感觉如芒在背。
救命。
谁来救救他。
今天一定要给小崽子找点事情做。
他不想出门。
那就把东西搬到家里来。
顾爻愤愤地拿出一套新衣服。
套上,出门。
动作一气呵成。
他可以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顾爻将门关得震天响。
“嘭!”的一声。
桌子上的玻璃罐都震了震。
一颗悬在桌边的珍珠掉了下去。
莱恩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缓缓起身。
要去拿今日的新鲜食材呢。
亲爱的人鱼先生挑得很,一定要最新鲜最肥美的鱼。
他只能亲自去挑选了。
总不能让人饿着吧。
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应该做的事情。
***
顾爻走在街上,心中已有成算。
直奔镇上最大的花房。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木门上,往里一开,上方悬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正在修剪花枝的中年女人转头,看到顾爻,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放下手中的剪刀,她脸上扬起一个笑。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顾爻四下环顾了一下,朝面前的人轻轻笑了笑,“请问,有园栽的蔷薇吗?”
思索了漂亮的青年补充道,“最好马上到花期的哦。”
他还是希望能在少年去王都之前,能看到蔷薇的。
顾爻笑了笑。
店主一愣。
像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
不过出于职业操守,店主思索了一下,还是答道:“有的。”
“那就麻烦了。”
顾爻笑着在桌上放下一小袋金币。
店主一愣,赶紧摆了摆手,“用不上这么多的。
顾爻对这个世界倒是没什么金钱观念。
毕竟在人类看起来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随手一捞的东西。
对他来说,那些漂亮的珍宝还没他的鳞片好看呢。
这一小袋金币也只是拿了颗宝石去换的。
那玩意在他眼里和石子没啥区别。
现在看来,他是有些大手大脚了。
顾爻有些无奈摆了摆手。
“没关系,你跟着去看看那院子,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添置的,多出来的,就当你的劳务费了,麻烦了。”
女人一愣,看着眼前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再看看那泛着流光的衣裳。
不禁咋舌。
这是鲛纱制成的衣服吧。
价值千金。
还难求。
她记得她小时候,母亲有一方鲛纱制成的披肩,可是宝贝得很。
每次都是有什么重要祭典才会拿出来。
中年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怀念神色。
她收起那袋金币,朝着眼前的青年笑了笑。
“今天肯定给您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