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愣愣地看着两人,忽然指着谢规,“所以谢哥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对你很好,陪你长大的女朋友?!”
顾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以后可能就是丈夫。”
谢规将手又攥紧了些,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可能,是一定!”
他偏头看向顾爻,眸光沉沉,“阿爻以为我抓住你了,会轻易放开吗?就算你要反悔,也已经迟了。”
陈昭被秀了一脸,被打击得跌在回椅子,顾爻上前想要劝一劝他,陈昭先摆手,“让我冷静一下!”
顾爻抬手,“行,你冷静一下。”
司砚看着两人,唇角微微牵起一个笑容。
抬手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
这是满汉全席的最初的那一道,今日选的茶是庐山云雾。
滋味还真是不错。
谢家出情种,谢规终究是没逃开这个魔咒。
今日整个青禾上下,只为了谢规和顾爻服务。
正主一到位,早就候着的人鱼贯而入,一道道菜上桌。
那训练有素的上菜队伍,直接镇住了还在怀疑人生的陈昭。
愣愣地看着这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
享受了一把皇帝的待遇。
司砚看着陈昭目瞪口呆的模样,脸上牵出笑容,折扇一开,往后一靠,“今日青禾上下,只为了谢规服务,今日的宴席规格是青禾最高,满汉全席,主厨都是国宴级别的大师,还有好几位祖上都是御厨,各位可要好好尝尝,全场消费,皆由谢公子买单。”
陈昭看着面前排得满满当当的桌子,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要来这么大的包厢了。
谢规看着司砚吊儿郎当的模样,也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撑场面。
虽然不太需要,但是这份心意他领了。
陈昭震地看着司砚,“那你是?”
司砚收了折扇,装模作样得做了个揖,“在下不才,正是此地老板。”
陈昭已经不想说话了。
顾爻看着有些蔫掉的人轻笑一声,“不是说了要宰我一顿吗?这满汉全席不知合不合我们陈少爷胃口啊?”
陈昭苦着脸,“你就别打趣我了。”
顾爻笑了笑,“那你就快吃,这108道菜啊,你可得加油。”陈昭却没了最初的兴致,悻悻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片好的挂炉烤鸭。
他的眼神瞬间就亮了,下筷的速度都变快了。
嘴巴塞得跟仓鼠似的,还要惦记着余燃,他扯了扯他的衣袖,“余燃,这个好吃。”
说着,陈昭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素炒鳝丝。
余燃一愣,偏头看去,这人却一手重阳花糕,一手拿着筷子还要伸向那盘陈皮牛肉。
嘴巴还在不停嚼着东西,睁着大大大眼睛,就更像是仓鼠了,“余燃,你看我干什么啊?快吃啊。”
余燃:……
谢谢你啊,饿死鬼投胎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他的眼神有些嫌弃,手上却已经很诚实地夹起了碗里的素炒鳝丝。
顾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等到吃饱喝足,陈昭靠在椅子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朝着顾爻竖起大拇指,“顾爻,今天这顿,真香!”
顾爻笑了笑,偏头看向身旁的谢规,眼中带着调笑,“你不该谢我,应该谢我们都谢公子,今日消费,全部由谢公子买单。”
陈昭下意识看去,正对上谢规那双淡漠的银灰色眸子,下意识就坐直身子。
“谢谢谢哥。”
谢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太傻了。
阿爻和他待在一起会不会变傻啊?
真的要和他一起玩吗?
谢规又开始操起老父亲的心。
回宿舍的路上,陈昭才彻底放松下来。
小话唠在谢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是把他憋坏了。
车门一关,他就开始八卦了,用手肘推了推余燃,“余燃,你说,顾爻和谢哥是怎么在一起的啊?上次见面明明还很正常啊,兄弟情怎么突然就变质了呢?”
余燃看了一眼,“你确定正常?”
陈昭歪了歪脑袋,“难道不正常吗?”
余燃轻叹一口气,“你见过哪家兄弟哥哥给弟弟剥虾剥栗子的?”
陈昭脑子也不过一下,下意识回道,“你啊,从小到大我不会剥的东西,不都是你帮我的吗?”
是下意识的依赖,却也只是依赖。
余燃感觉好像心底泛起了苦,一路苦到舌根。
余燃偏头看向窗外,眸子却失去了焦距。
岑俞白将自己往角落又挤了挤,仰头望天。
谁来救救他,他是真的不想扯进这种狗血剧情里啊。
陈昭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合适,低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余燃和岑俞白都看着窗外。
车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青禾离着a大还是有段距离的,昨晚陈昭兴奋到三点没睡,早上又是起了个大早,现在这安静的环境,车一晃一晃的,格外催眠。
余燃只感觉肩上一沉,回了神,偏头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靠在他的肩上。
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
他耷拉着脑袋,从余燃这个角度看下去,就只能看到陈昭半张脸。
没有发胶的头发柔软而蓬松,散发着一股柠檬味洗发水的味道。
淡淡的,却比发胶的味道好闻太多。
是独属于陈昭的味道。
余燃有些贪婪地盯着陈昭,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光洁的额头裸露,在斑驳的光影下发着光。
余燃忽然轻叹一口气,刚刚生起的些许心思就在此刻散去。
就这样吧。
等到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