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梦然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青青的来电。梦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柏天,柏天大方的说:“你接。”
青青跟梦然在电话里唠叨,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梦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苦笑道:“快了快了。”然后在柏天的监视下,挂断电话。
梦然乞求道:“我要回学校了,已经落下好几天的学习,再不回去,都要跟不上了。”
梦然现在才知道学校是多么安逸的地方,可以追求梦想,可以品尝单纯的爱情,还有绘制蓝图的未来。
于柏天不再拐弯抹角:“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是如果你不加入我们,反而出去举报我们,我怎么能安心?”
梦然举起手掌发誓:“我保证不举报,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柏天细嚼慢咽,显然梦然的回答他不满意。
梦然破釜沉舟:“你如果要钱,我可以给你3980好不好,就当我加入你们。”
柏天轻蔑一笑,继续吃饭。
梦然无可奈何说:“你说怎么办?”
柏天轻松的说:“不要紧张,不是还没有去过我们这边大学吗?我明天带你去参观。”
梦然只能答应,回到房间。现在才觉得房间密不透风,像个牢笼像个枷锁,把梦然束缚在这几寸之间的天地。
梦然查看了火车票,订了明天最早的一趟。鼓起勇气,打开房间门,跟柏天坦白事实。
出乎意料,柏天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挽留道:“不准备多玩几天吗?”
梦然推辞,心里涌上恐惧,牙齿打颤。
太多这样的新闻报道,被捆绑,被打,被饿,屡见不鲜,层出不穷。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梦然自己是其中一员。
柏天释然:“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害人,你放心。”
梦然哪里放心的下,有一百个一千个胆子都不会再入传销窝。只是梦然看到柏天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竟觉得可笑。
第二天,梦然顺利的上火车,自己有点甚至觉得不真实,大梦一场,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场景。
回到宿舍,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
青青问:“回家怎么样?有没有带好吃的回来。”
梦然缄默不语,任凭谁问,都撬不开她一个字。
梦然感觉自己是生病了,额头微微发烫,做了一个冗长恐怖的梦。梦里的自己怎么也逃脱不了,被饿的嘴唇发白,披头散发,像来自地狱的饿鬼,张牙舞爪,只为抢夺一口饭吃。
青青坐在梦然床边,不停的叫醒她。
梦然一直在梦魇,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救我。
青青看到无济于事,就叫来了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胸有成竹:“她多半是碰到不好的事情了。”
青青盈盈和彤彤三个人面面相觑。
直到天黑了,梦然才慢慢苏醒过来。
青青关切的问:“梦然你好点了吗?”
梦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青引导她:“你回家发生什么事了?”
梦然失声痛哭,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
青青抱住梦然,拍拍她,抚摸她柔顺的头发:“我们一直陪着你。”
彤彤有感而发,也哭出声音。然后宿舍四个人一起抱着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求而不得,更多的时候是为自己的委屈哭。
梦然恢复了神志,但是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可以长久盯着某一处,大脑一片空白,其他人的声音置若惘然。
青青有点担心,日复一日,梦然越来越消瘦,从圆润的脸瘦到尖尖的下巴。
但是梦然却反过来安慰她:“给我点时间,我会好起来了。”
为了避免梦然长期处于静止发呆状态,宿舍的人特意去健身房给她报了爵士舞。
梦然拉拉扯扯:“我不会,我还是不去了。”
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有三个人的力量大,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被她们强行安排去学跳爵士舞。
健身房是在一家大型商场的五楼,里面应有尽有。被拖曳来的梦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任人宰割。
爵士舞主要是追求愉快、活泼、有生气的一种舞蹈。它的特征是可自由自在的跳,不必像传统式的古典芭蕾必须局限于一种形式与遵守固有的姿态,但和的士高舞那种完全自我享受的舞蹈又不同,它在自由之中仍有一种规律的存在。
所以在爵士舞的音乐中,梦然尽情释放自己。跳的不亦乐乎,跳的忘乎所以。
而那一场噩梦般的经历,也在被慢慢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