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而身边空无一人。事后询问才知道,是阿杰带自己回去的。
彤彤恼羞成怒,当面找到阿杰对质,可是阿杰轻佻的说:“都是成年人的游戏,何必那么认真?”
彤彤一巴掌打上去,阿杰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吃软不吃硬,阿杰话锋一转:“彤彤,你毕业了我们结婚吧。我现在有肝病,等我好了,我会给你举办盛大隆重的婚礼的。”
彤彤质问:“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阿杰心知肚明说的是小雀斑,但是还在装疯卖傻:“你说什么女朋友?我女朋友不是你吗,会计班的她是喜欢我,在追我,但是我眼光高看不上她。”
彤彤疑惑:“真的?”
阿杰对天发誓:“真的,我心里只有你。”
而后,彤彤跟阿杰又亲密的在一起,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好。
青青过完生日,没有几天就收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青青刚开始是懵的,然后心中悲恸,再然后脸色平静如水。
青青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赶上了最早的一趟火车。
青青对爷爷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他沉默寡言,每天饭后都要抽上一根卷烟,劣质的烟味,常常使的青青动了想靠近爷爷的念头,也被马上打消了。
爷爷很老了,老的脸皮都皱巴巴的,青青不能去蹭他脸上的胡子,因为爷爷是得体的、体面的,一旦脸上有点胡子,就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破土而出的胡子,也会马上惨遭爷爷的毒手。
而且爷爷又不像老人家,他身体硬朗,每餐都可以吃两碗白米饭,只要配一点点菜就可以饱餐一顿。
爷爷生下的孩子众多,所以青青只是其中一位不讨喜的孙女,更何况妈妈只有她一个独苗,女儿是中大不中留,以后迟早都不是自己家的,所以爷爷也依然保留重男轻女的观念。
爷爷的去世,更多的是寿终正寝,自然规律的结果,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天灾人祸的不幸,所以青青对爷爷的去世,内心缓和好受一点。
一回到家,妈妈就把青青带到灵堂前。青青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死亡,之前觉得死亡离自己好遥远,远的无边无际。
而爷爷正躺在四四方方的棺材里。
好事的婶子握住青青的手,边哭边说:“你看看爷爷的手冰凉冰凉的。”说着就要把青青的手往下摁,青青吓的躲闪。在一旁的堂弟堂妹,有大着胆子的就去握爷爷的手,甚至是仔细端详起来。
青青站在旁边看着一群古怪的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良好的教育,成为了自己的屏障,青青融入不进去。
亲戚家属都被一一通知前来吊唁,吊唁完之后,尽显人间百态。络绎不绝的人,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
青青站在一个角落,他们哭的哭,笑的笑,还有小孩在打闹。青青好似与世隔绝,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七色花这个时候若隐若现,在橙色花隧道中,青青成年之后过得顺遂平安,一帆风顺。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室友的坎坷,但是在大家一起互相扶持下,应该也能过上温暖快乐的生活。
到了晚上要守夜,白天嘻嘻闹闹的人群散走了,就只剩下爷爷的直系亲属。
前几天是叔叔婶子伯父伯母在守夜,今天是轮到青青一家。灵堂前万籁俱寂,只有几只飞蛾绕着灯泡不停的转悠。
爸爸妈妈貌合神离,但是在灵堂之下,爸爸妈妈违和的说着一些官方话,来确保爷爷葬礼的正常运行。青青胸口有点闷,就走出灵堂。灵堂外面是一片草坪,秋高气爽,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蝉鸣。草坪后面就是一池鱼塘,在夜晚路灯的照映下,鱼塘波光粼粼,偶尔还能看到几条鱼争先恐后的跳跃。
月亮高高挂在上空,照着地上一片清凉。青青这个时候忍不住哭泣。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任通二脉好像被打通了,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赶出来,以为是青青受到了什么伤害。
妈妈抱着青青,拍着她的小脑袋:“你想哭就使劲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一点。”
青青哭的更加酣畅淋漓。
天空不作美,刚刚还是一轮明月,现在明月不知道跑去哪里偷懒了,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妈妈说:“赶紧进去吧。”
青青这才止住哭声,但是还是抽抽搭搭。
爸爸冷眼旁观,说:“今天就早点回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青青回去了,躺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青青只好闭着眼睛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全家人缟素。
而青青作为爷爷最大的孙女,需要抱着灵牌绕墓地一圈,然后再带回家,这样爷爷以后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青青一个人沉重的走到送葬队伍的前面,紧紧抱住灵牌,这个时候狂风大作,吹得青青的衣袖猎猎作响。
青青不为所动,步履维艰的向前走。等这一阵风过后,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几滴几滴的飘在身上。
青青按照仪式和指令,绕着墓地一圈,墓地是建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往下一看,就是黄灿灿的稻谷,稻田连接着高速公路,然后就是人间烟火,而从此以后爷爷就要长眠于此。
青青脸色呆滞,有片刻的沉疑,脑海中闪现和爷爷在一起的短暂画面,青青不由得悲从心来。
青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墓地,嚎啕大哭,哭天抢地。
还是妈妈搀扶青青起来,妈妈拍拍青青的裤腿,说:“抱着爷爷的灵牌回家吧。”
青青面如死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路人纷纷让路,死者为大,都知趣的让在一旁。
而奶奶在家等着爷爷的灵牌,奶奶哭的不省人事。青青把灵牌放在高台正中间,然后烧了三炷香,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和真挚烧香。
等下葬之后,这一系列冗长繁琐的工序才算完成。
自从爷爷去世,青青回到学校,好像变了个人。从之前的活泼开朗到现在的沉默不语。直到一凡来学校探望,青青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抱着一凡痛哭流涕。
一凡说一些安慰话,安抚青青,青青的宣泄出口才得到妥善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