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北城一周后的某个上午。
程阮阮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八个他亲手做的小猪包子，放在草莓小瓷盘子里，照片后面还特意加了条语音。
他同导师在厦大会议室里开会，起初以为蓝牙耳机连接上了，便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点了听，下一秒却是车祸现场。
“哥哥，你下次也教教我呗！这个小猪的耳朵和鼻子都是粉红色的哎……”
因为这两天两人没通过电话，他想要听听她的声音，便没负担的按了最大声。
结果就是他调的最大声，盖过了厦大教授在前讲述软件结构讲话的声音。
满室因为这道语音变得寂静下来。
一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全放在他身上，祁季在他身旁憋着笑，导师在下面拉了拉他衣服，周凛抬眸，也没刻意去看谁，只是微微的清了清嗓子。
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不好意思啊，对象比较黏人。”
下一秒，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起身，整理了下大衣，径自去往投影仪下。
“宋教授。”周凛扫了眼对方的工牌。
他笑着说，“这个点让我来解释操作吧，困了，想早点回去睡觉。”
众人诧异他的行为，毕竟现在站在前面讲解的可是厦大计算机系最资深的教授，在他的研讨会上玩手机，还抢人饭碗，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么。
然而，下一秒让他们吃惊的事发生了。
宋教授居然把鼠标交到他手上去了，甚至有点讨好的意味，“好好好，你来你来！”甚至后面为自己谋取福利。
“等你休息好了，应该有时间和我讨论一下最新开展的那个课题吧？”
闻言，周凛扫了他一眼，“再看。”
这两个字瞬间让会议室的人陷入到某种不知名的躁动中，这位清华学子也太狂了吧！直到他开始解说ppt上的软件结构，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宋教授会做出那番举动，这他妈简直就是电子科技的神！
结束研讨会后，周凛忙不迭回酒店，听了五遍她发过来的那条语音。
小姑娘为了讨好他，故意喊哥哥，喊得还真是……甜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有个冲动，想亲她。
但可惜，两人之间隔太远。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亲不上。
“哥哥，你下次也教教我呗！这个小猪的耳朵和鼻子都是粉红色的哎，而且为什么小猪的两个眼睛不一样大呀，它蠢萌蠢萌的，放进蒸笼里它们还是扁平扁平的，出来后变得鼓鼓的，还怪可爱的，等你回来了，要记得教我做哦！”
周凛对程阮阮可不要太了解，她前面甜甜的哥哥，以及各种语气词，全部都是为了烘托最后一句“要记得教我做哦”。
但他带了那么多学生，唯独程阮阮这个学生的厨艺难带！
就是打个蛋都不会打的那种笨蛋。
祁季之前想学糖醋排骨做给舒幼吃，他教了两个小时教会了。
程渡想在许岁宁生日时做碗长寿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在他这学了一个上午，硬生生的也算是出师了。
唯独他家笨蛋女朋友，教十天半个月，打个鸡蛋还是会把蛋壳打到里面去。
所以对她的这条语音，他给的回复是，【用蒸笼的时候，有没有烫到手？】
可能她在上课，回复信息没那么快。
中午时，她直接连续发了三遍愤怒的表情包，【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鲸鱼】：不，我这是在关心你。
【兔子】：周凛！你很欠打！！
从她的感叹号里，周凛也知道她这会儿的表情，大概就是鼓着一张奶凶的脸。
只是不知道都有谁看到了。
他有些不爽的顶了顶后牙槽。
啧，便宜那些人了。
【鲸鱼】：中午吃的什么？
那边很快就拍了一张照片过来。
【兔子】：吃的螺蛳粉，这家店是舒幼推荐我来的，真的超级超级好吃！
【兔子】：等你回来了，我带你来。
看着照片，周凛指腹摩挲着屏幕边沿，貌似闻到那股屎臭味。
他……不是很想回复了。
那边程阮阮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等到他的信息，还担心他出什么事了。
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黏人，她特意给祁季发了条信息，【祁季，你们今天下午很忙吗？】
祁季刚赢了把游戏，这会儿心情贼好，敲字的速度也快，【没呢，在酒店里休息，晚上可能会有点忙。】
【程阮阮】：周凛是在房间睡觉吗？
看到这条信息，祁季特意去窗台处往旁边扫了眼，【没有吧，房间亮着灯。】
【程阮阮】：好，谢谢啊！
这晚程阮阮窝在公寓里，踩着兔子棉拖鞋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麦片。
端着麦片来到客厅后，她端着暖手，双目放空状态，脑子里却想了很多事。
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周凛不会是觉得她太黏人了吧？
看着桌面上没反应的手机，她更加确认了这点，周凛就是觉得她太黏人了。
不然为什么都过去一个下午，他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冲泡的那碗麦片，她到底是没喝。
她找到寝室言情小说家三姐。
【程阮阮】：三姐，在忙吗？
【叶云檀】：我刚洗完澡，咋啦？
程阮阮放下手机，撑着下巴好好的想了想，该以怎样的话引入。
最后还是决定直白讲，【就是女生太黏男生，男生会觉得烦的吧？】
叶云檀没去想这事发生在程阮阮身上，而是以着她写文时的态度评价。
【叶云檀】：这个男生足够爱这个女生的话，肯定不会觉得她黏人烦。相反，他还会觉得这个女生黏人很可爱，还会喜欢去逗她玩，觉得女生黏人烦的那种男生，一般都是渣男。
得到这个回答后，程阮阮心梗了。
她放下手机，仰面看天花板。
过了会儿后，自我补救。
【程阮阮】：那女生该怎样补救？
叶云檀也反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着自己想法回复，【直接分手。】
【叶云檀】：男生都嫌弃女生黏人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男生爱的不够深嘛，男生爱的都不深，那还留着干嘛，隔夜饭坚决不能要。
程阮阮：“……”
她小心翼翼的敲字，敲完又删掉。
最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她看着天花板叹气，开始自我怀疑。
“我真的黏人吗？”
回复她的是满室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