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中午,程阮阮如愿的听到两个儿子软萌软萌的喊自己妈妈。
她兴奋的往每人脸上奖励亲亲。
结果两儿子心惊胆颤的觑了一眼他们的爹,爹地是个大醋缸,他们怕今晚洗脸脸会被搓成大红脸。
他们爹表面风平浪静还和他们妈咪逗他们玩,等到晚上伺候他们洗香香时,还是用小毛巾重重的搓他们的小脸蛋,并且还给他们进行“爱的教育”。
“都和你们说了,男女有别,以后妈妈亲你们的时候,得避嫌。”
说完,他拿自己做例子,“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每次妹妹要亲我的时候,我都躲开,你们这么聪明,以后要记得躲开妈妈的亲亲,知道不?”
他们懵懂的点头,然后他们爹开始提高要求,“但是你们躲开她会伤心,所以你们要有技巧的躲开,不能让她伤心。”
两兄弟:“……”
害!好气哦!
他们爹的要求真高。
回房后,正巧看到程阮阮在找睡衣。
是她新买的那条桃粉色的吊带裙。
她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周凛不自然的轻咳,“那个……昨晚撕烂了。”
程阮阮:“……”
她气咻咻的走到他面前,玉指指着他的胸口恼怒道:“周凛,你矜持点。”
他抓过她的手,笑得不正经。
“怎么办呢,你就像是罂粟一样,沾了会上瘾,我矜持不了。”
程阮阮头疼,和一个老色胚讲矜持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晚,又破了一条吊带裙。
好说歹说把人哄睡后,他在她额头上落下充满爱意的吻,“老婆,晚安好梦。”
随后,他起身下楼,去了三个萌娃的房间里,帮他们把踢开的小被子盖上后,再依次往他们发顶留下爱怜的吻。
“我的宝贝们,晚安。”
当晚,他回到书房。
把当初揉成一团的信纸全部翻出来。
简略的数了数,刚好十九张。
修长的指捻着粉色的信封,他慵懒的笑从喉底溢出来,男人音色低缓。
“程阮阮,今年冬天,我能等到你的回信吗?”
而后,他自己回答,“今年冬天,我能等到你的回信。”
夜深人静时分,他的妻子和儿女安静乖巧的在睡觉,而他,虔诚写情书。
见信好
程阮阮,你好。
冒昧打扰,我是周凛。
这封信我前后修改了19次,这第20次实在是不想再改了。原谅我语文功底不好,写出来的文字实在不优美。
但我的字应该看得过去。
这是一封我不会送出去的情书,你美好的让我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初见时,你同朋友在逛花店,在老板娘的推荐下,你买了一束白玫瑰,穿的粉杉绿裙,花影重重里,你的一颦一笑叫我难忘。
你在店门口捧花笑,我在街角抽烟,我们之间就像是有道银河在相隔,你太美好,在那个年纪里是所有男生暗恋的小仙女,而我却是人人厌恶喊打的怪物。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这封信只有我知道,风知道。
抱歉,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我后面其实有去过那家花店,也攒钱买了一束白玫瑰。买到那束白玫瑰的那天,我穿了我最干净的衣服去你学校找你。但我看到你坐在你妈妈车上笑得那么干净纯粹时,我突然就胆怯了。
你该是在很温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吧,不然你笑起来不会那样的好看。
是了,我在这次更加确定自己对你的喜欢是亵渎,我身家不好,父亲嗜赌,母亲做三,自己被原生家庭压抑得活得失败。习惯于被人误会不解释,习惯于大家泼脏水抹黑,习惯于对你冷漠相待。
你是个好姑娘,高三再次相遇时,你并没有对我抱有大家所持的偏见。
你很善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我一张纸巾擦墨水;你很真诚,在我借着请教问题接近你的时候,认真给我勾画重点;你很温柔,在看到我伤口时,会避掉人人八卦“校外野狗,校内校霸”的词,给我清理伤口时,杏眸里还含着心疼泪。
你太好了,好到我想藏进大别墅里珍藏,但我没能力,我好像真的被生活压平了棱角,为他人而活。
有人说我的存在只是血库,有人说我的存在只是当他赌博没钱的“金库”。父母很多时候还是能影响一个人的,我想过反抗,但她知道你的存在,她曾一度拿着你和你妈妈威胁我,我不能拿你冒险,所以我选择妥协,妥协到最后一滴血不剩。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便好,你是高悬天边的月亮,而我是杂草丛里最不显眼的那株,你的月光可以照佛许多草,我只是其中一株。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你心底最特殊的。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你去北城一趟,便结识了很优秀的男孩,他不仅家世好,模样好,学习成绩还好。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后,我对你避之不及。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自卑,自卑到你身边出现了比我好的人后,躯壳忍不住就蜷缩起来,我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不敢面对。
我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告诉她吧,阻止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另一个在说,远离她吧,她这么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孩喜欢,你周凛算个屁。
是啊,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喜欢永远有两层认识,一层喜欢是必须要拥有,一层喜欢是她幸福最重要。
然而,我是个矛盾体,我想要拥有,可又想让你幸福。但最后,我明白了,我不过就是个胆小鬼,不敢对你袒露心意的胆小鬼,写了情书不敢放,买了早餐不敢说,送了奶茶送了创可贴不敢承认,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我就是胆小鬼,不敢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的胆小鬼。
但我永远是你最狂热的信徒。
暗恋是什么?我看到过很多网络热词,可在我这,暗恋并不苦涩,暗恋也不代表着失恋。
于我而言,是明里冷漠,暗里着迷。
你的朋友让你热脸不要贴我的冷屁股,但并不是这样,我只是习惯用冷漠的神情迎接外人的入侵,我习惯对每个人进行剖析,我想知道他们对我是否有企图。
但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冷脸,只是不想你被大家议论纷纷。你这样的好姑娘,就该离我远远的,被优秀的男生追捧,做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
野草和白玫瑰,距离太远。
我想攀,想追,但难。
就这样吧!再见。
我的喜欢我的爱恋,最终会归于灰烬,今年冬天我再偷偷的喜欢你一次。
明年春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2018年12月26日。
周凛留
隔天程阮阮起床时,周凛已经去公司上班了,他给她留了张纸条。
【老婆,今晚约会。】
她笑了笑,把纸条收进柜子里。
陪孩子们玩了会儿后,她进书房准备处理那几份翻译文件。
刚落座,便看到记忆中那封信。
简洁的粉红色信封,有些梦幻。
她抿唇,有种预感这是周凛留给她的,樱粉色的指轻轻的打开时,她像是闯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一封信读下来后,她眼泪砸在“再见”两字上,细致把信折叠好,她从笔筒里拿出钢笔,从抽屉里找出剩余的信纸,给2018年冬天的周凛回信。
见信好
周凛,你好。
刻意叨扰,我是程阮阮。
野草和白玫瑰不能在一起,但灰兔子和白兔子能在一起,骑士和公主也能在一起,周凛和程阮阮更能在一起。
2018年的程阮阮喜欢周凛,2025年的程阮阮还喜欢周凛,我许诺,2052年的程阮阮还只会喜欢周凛。
别问我为什么只到2052年,因为我曾做过一个噩梦,梦中佛祖告诉我,我们这一生,是你的执念打动了他,他还赠我们52年,520年后,我们继续相爱。
世界纷扰,幸运遇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凛,我愿做你余生最虔诚的信徒。
2025年9月10日。
程阮阮留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