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车库,宋沧渊径直上了一台棕色宾利suv驾驶室。
季姝曼紧随其后,自己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天气预报还挺准,说雨夹雪真的雨夹雪。
从别墅出来路上已经越下越大,气温又陡然下降了好几度,在车内都能感受到冷气直往身体里钻。
季姝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小小的脸埋在毛呢大衣领口。
宋沧渊侧目看她一眼,“前面储物盒里面有手套和围巾。”
季姝曼轻轻摆头,“谢谢,不用了。”
他倒是很贴心,不过她知道这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衣帽间里之前自己没带走的衣服都被处理了,她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宋沧渊没有勉强。
“回玫瑰园?”
宋沧渊戴着黑手套打转着方向盘,将雨刮开到最大才能看清外面的路况。
“嗯,如果不顺路的话把我放在站台就好了。”
季姝曼看一眼男人轻轻道。
宋沧渊的眼睛直视前方,侧脸线条刚毅冷峻,看起来毫无温度。
他摁下中控台触屏,将空调调到28°,随即用蓝牙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你自己先去酒店,常住的那间,我晚一点到。”
宋沧渊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
“哥哥,会不会耽误你,我自己坐车回去没事的。”
季姝曼有些过意不去,他这明显是跟人约会去的,还约在酒店,自己好像耽误他的好事了。
“你以为我想送你?我可不想让七七觉得自己爸爸对妈妈不好而已。”
宋沧渊摘下蓝牙耳机,随手丢进储物格内,语气依旧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姝曼轻轻哦了一声,眼睛看向窗外没有再做声。
雨势见涨,夹着雪一团团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宋沧渊的车开的倒不快,脸上的表情倒是一直没有变过,似乎比这气温还要低。
季姝曼想着他可能是因为担心错过约会的时间。
几次想开口却又没有说出来。
到了玫瑰园,外面的雨依旧很大。
季姝曼没有解开安全扣,没有立即下车。
“里面有雨伞。”宋沧渊摘下黑色手套,指了指季姝曼前面的储物盒。
季姝曼微微笑着,“不用了,都到家了。”
宋沧渊扯了扯唇角,没有动。
“哥哥,生下安琪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恩赐,对于自己以前做的错事我很抱歉,但是,对哥哥你我也不全是欺骗,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爱过你……”
季姝曼眼尾泛红,泪水瞬间淌下,跟声音同步跌落在真皮座椅上。
她说完那句便开门下车冲进了雨中。
车门轻轻关上,却将她跟他隔成了两个世界。
宋沧渊捉住方向盘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攥,手背青筋凸显,指关节泛白,他感觉太阳穴在突突作痛。
他蹙着眉眼睛直视前方,盯着被大雨包裹着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抡起拳头用力捶打在方向盘上,口中爆出一句粗口“shit!”
车子在雨中打着双闪,发出一声急促的鸣笛声。
他用力拉开储物盒拿烟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丝绒盒。
迟疑半秒,拿起来砰的一声打开盒子,一颗璀璨耀眼的钻戒映入眼帘,戒指内圈上刻着某人的英文名字。
宋沧渊冷笑一声关上丝绒盒子,将钻戒丢回储物盒内,拿出烟盒抖落一根衔在口中点燃,深吸一口后吐出一长串白雾。
他喃喃自语道:
“季姝曼,你可真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过是想让我帮你的梓谦哥哥罢了。”
两分钟后,车子尾灯消失在雨雾中。
季姝曼在进家门前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捉住了瘦弱的手臂钳制在人怀中。
随即,戴着手套的手掌锁了她的喉,并捂住了嘴巴。
她用力挣扎着,无奈对方身手敏捷,是个魁梧的男人。
男人随手给她套上一个黑色头罩,腾空抱起她扛在肩上,急速冲向一旁的黑色面包车,将她塞进后座里。
车里,男人用扎线迅速将她的手脚绑住,令她无法动弹。
雨势磅礴,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啪啪作响。
季姝曼的挣扎和呼叫声被淹没,根本无人发现。
男人完成捆绑动作后翻入前座驾驶室内。
就在车子准备发动的瞬间。
一辆黑色奔驰疾驰而至,直接在面包车前将其挡住。
面包车上的男人见状忙往后倒车。
奔驰车丝毫不肯放过,直接加大油门怼了上去。
男人见直接朝着自己怼上来的车子已然慌了神,慌忙打开车门跳下,在雨中落荒而逃。
面包车失控地往后倒去,直接撞上花坛,发出巨响。
奔驰车停下,车内下来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迅速跑向面包车。
其中一个上了驾驶室将其熄火停车。
秦梓谦飞快地上了后座将季姝曼的头套一把扯开。
季姝曼蜷缩成团,浑身颤栗地哭颤音着求饶:“拜托,拜托你们不要带走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
“姝曼,别怕,是我,是我!”秦梓谦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安抚着她。
季姝曼这才看清楚来人是秦梓谦,她顿时放声痛哭起来。
驾驶室内的男人是秦梓谦的师兄姜启明。
二人相识于哈佛,姜启明读完博士回国进了一家三甲医院做了几年主任医师,后因医闹事件影响,主动辞职后出来自己单干。
韩妃整形外科医院就是姜启明跟秦梓谦合伙创办的。
姜启明开始在驾驶室内翻找证据,他回头看一眼秦梓谦,“老秦,快带你老婆上我车里去。”
“好的,麻烦师兄了。”
秦梓谦从身上摸出一把随身小刀,将季姝曼手腕和脚踝上的扎线挑断,随即抱着她下车去了那辆黑色奔驰。
几分钟后,姜启明也跟着进了奔驰的驾驶室。
他回头看一眼后座里紧紧抱着季姝曼的秦梓谦,“好险,晚到一秒你老婆就被人掳走了,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秦梓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雾气氤氲,他的眼神充满杀气,“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
季姝曼的双手紧紧攥住秦梓谦的衣襟,惨白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气若游丝地问他:“梓谦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秦梓谦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上冰冷的雨水,指尖温柔勾起她凌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