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针灸，却是第一次在府上针灸，他目光闪了闪说：“那就辛苦翩翩了，便在这里吗？”
外堂空旷且大，好在屋内地龙烧得很好，便是脱了衣裳也不会受凉。“好。”
甘青如往常一样脱了外裳，中衣，而后趴在外堂墙边的软榻上。唐清担心甘青身子骨弱，还是让人添了一个炭盆，接着唐清出了屋子。顾翩翩坐于榻边，捏着银针开始为甘青施针。时间缓缓而富哦，软榻上爬着的甘青脸上已经布了一层汗水，且他枕着的软枕也汗湿一片。虽是如此，甘青却发觉本有些湿重的身体，此刻十分清爽。他微微侧眸，余光正好看到顾翩翩凝神为他针灸的神态。许是屋中真的很热，顾翩翩额头也布了一层细密汗水，如此看去，她的五官越发艳丽，只看一眼就让人发晕。甘青立马收回视线，未免顾翩翩发现他失态，便出声打破沉静：“翩翩此去株洲，遇到不少事吧？”
顾翩翩看了甘青一眼，暗想甘青应是想转移注意力，就附和道：“的确发生不少事。”
“能否同我说一说？”
甘青说着又苦笑一声：“我困在这上京，近几年更是甚少出去，听听外面的新鲜事也是好的。”
“医治瘟疫算什么新鲜事。”
顾翩翩说完，想了想突然道：“甘青你认识一个叫辛欢的人吗？”
甘青垂下的眼睛微微抽动了一下，面色无异地说：“没听说过，他是什么人？”
顾翩翩沉眸，施针的手却没有停，淡声道：“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人。”
甘青吞咽一声，转过头看着顾翩翩侧脸：“你同她有仇？”
顾翩翩继续施针，边道：“此人心术不正，在株洲城为了争功几次陷害，还险些害了城中病人。”
“那他现在如何了？”
“被带去诏狱，已经死了。”
顾翩翩目光顿了一下，道：“有人说辛欢是神医张亭的徒弟，你父母也曾是大夫，不知可认识张亭？”
在株洲城时，萧承九当众说辛欢是张亭的徒弟，但她对张亭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张亭医术有多好，而辛欢又是否真的出自张亭教导。虽然辛欢死了，可不知为何，顾翩翩总觉得辛欢这个人很古怪，毕竟前世的辛欢不叫辛欢，而叫张岩，还是一位鼎鼎大名的神医圣手，可死在张岩手中的人命却数不清。今生辛欢死得这么快，那么将来自然不会出现张岩，可直觉觉得张岩这个名字有些不同。甘青的父母既然也曾是大夫，想必是听过张亭的名讳的。甘青沉默少时，而后道：“我的确知道张亭，幼时还有幸见过张神医一面。”
顾翩翩目光一亮，忙看向甘青：“那你可知道张亭有没有收徒？”
甘青紧紧抿唇，他曾在师父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透露张氏一门任何事情，包括张亭收徒一事。“不知道？还是不好说？”
顾翩翩问。“不太好说，神医张亭曾对外说过他此生绝不收徒，但，时间总会有意外。”
“所以张亭真的收过徒弟？那辛欢是不是张亭的徒弟？”
顾翩翩急切问。不过问完，顾翩翩就犹豫了，甘青说幼时见过张张亭，又不是在张亭身边，只怕不知道。“抱歉。”
甘青低着头，声音歉然：“此事我不清楚。”
顾翩翩叹了声，她早料到是如此，便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不是说辛欢已经死了吗？他是不是神医张亭的徒弟应该也没那么重要了？”
甘青小声道。顾翩翩已经停止施针，闻言沉沉道：“但我觉得此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不太放心。”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一句：“张亭有没有儿子之类的？”
甘青这次反应很快，摇头道：“没有，张神医一生无妻无子。”
顾翩翩点点头，或许是她想多了，兴许辛欢用张岩这个名字只是巧合，而且辛欢已经死了，张岩也不可能再出现。二人就这么闲聊着，半刻钟后，顾翩翩将银针一一拔下，甘青的面色显然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异常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甘青穿好衣裳，目露感激：“翩翩，辛苦你了。”
顾翩翩收拾好药箱，道：“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应该的。”
接着二人又坐下说起生意一事，甘青说想重新开一间铺子，以卖凝颜丹为主，他问：“翩翩你可有其他美容养颜的药品？”
顾翩翩点头：“当然有，我还想出一些美容养颜的饮品，不过这个还需要一段时间。”
甘青闻言神色很是振奋，美容养颜的饮品不少，但他知道顾翩翩的定然和那些美容汤之类的不一样。二人说了会儿生意的事，顾翩翩便让甘青早些休息，刚施针完，需要养气，走前她告诉甘青，明日就会让人将新的药方和丹药送来，还是按照原先的服用方法。“好，我知道了。”
甘青不好出门相送，便让唐清送顾翩翩离开。而等屋内安静后，甘青走到卧房，一个黑影倏然从黑暗中跳出来，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指着甘青的脖子，而后此人露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甘师兄，表现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