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领会到玉无尘的气性竟这么大。玉无尘带来的膳食皆是顾翩翩喜爱吃的,看到几样膳食,顾翩翩眼中便浮现一丝笑意。不过玉无尘坐在一旁却没有动筷,顾翩翩问:“你怎么不吃?”
玉无尘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淡淡道:“你就不怕本王在菜里下毒?”
“……”顾翩翩磨牙,接着张口吃了一大口饭,眼睛瞪着玉无尘,好似再说,下毒就下毒,她宁愿堵死也不会饿死!玉无尘静静看着顾翩翩用膳的模样,眸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用完膳,顾翩翩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这时屋外有人敲门,玉无尘开了门,便见容怀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药。“王爷,县主该喝药了。”
玉无尘接过药碗,看了容怀一眼,容怀却没走。“王爷,县主中的毒较重,属下想为县主诊脉看看是否还有余毒。”
玉无尘皱眉:“你不是说那毒并不会造成什么?”
“王爷放心,那毒的确一般,但属下不清楚县主吸入多少毒素,多诊几次脉才能心安。”
玉无尘幽冷的眸子瞥了容怀一眼,转身进了屋,容怀也随之跟上。“县主可好些了?”
容怀看到顾翩翩醒来,面露喜悦,关心道。“好了许多,多谢容大夫为我医治。”
容怀忙道:“是王爷及时救县主回来,才能让属下为县主医治。”
顿了片刻,容怀接着道:“县主中的是软筋散,虽然已经清理过毒素,但属下担心县主体内还有残留,若不清除干净,只怕会留下后遗症。”
顾翩翩颔首,她坐下后,容怀开始诊脉。少时,容怀收回手,看着顾翩翩道:“县主没有内力护体,软筋散侵蚀四肢筋脉,药物只能驱除部分毒素,还有少量,需要针灸放一些血才能彻底解毒。”
玉无尘闻言眉心微蹙,凤眸冷冷盯着容怀:“放血?”
容怀忙解释:“王爷,县主吸入的软筋散入了肺腑经脉,若不根治,只怕日后会对县主的身体造成影响。”
说到这里,容怀心都人忍不住骂萧承九,多大仇怨竟然使用此等下作手段,便是诏狱上百的刑罚也只是肉体折磨,可这软筋散若医治不好,便会造成终身影响。玉无尘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他眸光阴冷,周身散发着森森煞气,十分渗人。一只手缓缓握住玉无尘垂在身侧的大手,丝丝温度自掌心传来,玉无尘眸子微动,缓缓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双手,又望向身边的人。顾翩翩认真看着玉无尘,笑了笑:“玉无尘,我不会有事的。”
玉无尘眸光微闪,轻嗤一声:“本王会在乎?”
“你在乎。”
顾翩翩直视着玉无尘的眼睛,声音温柔缓慢:“所以,请你别担心,我也是大夫,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玉无尘想要反驳,但张口却不知为何,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无法反驳,玉无尘便转头望向别处,正好看到容怀也朝这边看着,面色骤冷。容怀迅速转身低头,全身上下都似在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玉无尘冷着脸淡漠道:“容怀,如若医治不好顾翩翩,本王要你的脑袋!”
言罢,玉无尘走出屋子。容怀这才转过身,他看向顾翩翩摊了摊手,无奈道:“县主,请让属下为你医治吧,属下还是挺喜欢自己这颗脑袋的。”
顾翩翩抿唇一笑:“王爷怎么会舍得要你的脑袋?”
“怎么不会?”
容怀面色变了变,叹息一声,说道:“县主,其实你这次真的伤害了王爷。”
“你不知道,当王爷拿到你和萧承九成亲的请帖时,面色有多难看。”
“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王爷会有那种表情,那种愤怒又悲伤的表情,像是要杀尽天下人,却又竭力克制着自己体内的杀心。”
“如果不是王爷心中有你,只怕当日所以在场的人,都会死在王爷手中。”
玉无尘的内力有多强大,不管是顾翩翩还是容怀都是清楚的,玉无尘既然可以一人上阵杀敌,杀性又怎会小?许是玉无尘没有当着顾翩翩的面杀过人,可容怀见过。传言都说玉无尘杀人如麻,可以眨眼间就取人性命并非说笑,玉无尘是真的可以谈笑间就取人头颅的!那日容怀拿到那张请帖就知道事情不妙,他生怕玉无尘一个没有控制住,就做出让他后悔之事,还好,玉无尘最终没有大开杀戒。“县主,王爷心中真的有你,而你……”容怀犹豫担忧,问:“你心中可有王爷?”
按理说容怀作为属下,本不该掺和这种事。但他是玉无尘的手下,他是亲眼看到玉无尘对顾翩翩的态度和心意,如何不担心?顾翩翩垂眸,认真说道:“我心中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