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另一个声音从人群里面传了出来。
只见此人手持一坛老酒,肩膀挂着一条粗布,散乱着银白的头发,胡须虽然比不上麻樵的另类,但长度却无人能及,似乎到了腰间。
枯藤打眼一看,居然哈哈地笑了出来,“酒叔,难不成您老也想出来折腾折腾?”
“啊?果然是大当家的老伙计酒叔。”昏鸦也偶感意外,毕竟平时看管着山中藏酒,为人低调,鲜有抛头露面。
不仅是昏鸦,枯藤也猛然感觉山中有野心之人不少啊,处处有惊喜。
酒叔用手撇开了遮挡眼睛的白发,环视了一圈,找到了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方位,透着一口酒气说到:“岂敢岂敢,我都这把年纪了,折腾不动的。”
“那你出来搞什么?”一旁的麻樵很不乐意,自己刚一出场,就有人出来接茬,明显针锋相对。
酒叔再一环视,目光对上了麻樵,顿时没有了刚才对枯藤和昏鸦的和气,一副老子训儿子般的语气怼了麻樵:“我以为哪头驴在叫唤,原来是你这隔三差五偷酒的老麻子。”
“去……去……去一边去,不比就别捣乱。”
“比,当然比,不过不是我,是我家娃子,来,给老子出来!”酒叔边说,边从人堆里揪出来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仔子,跟华南秋年龄相仿。
这小仔子也抱着一坛酒,眼神十分迷离,看样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酒叔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大当家已经挂了,你若不挣点气,咱以后就没指望了,你瞅瞅眼前那个熊货,他要是得逞,咱俩以后连酒都没得喝了。”
小仔子突然间像是清醒了过来,放下了酒,揉了揉眼,摆出一副拼命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麻樵,“爹,你放心吧,我……我……”
看来酒劲儿未消,还是有点飘……
“这俩老家伙相互不对付,竟然都出来凑热闹……”站队在华南秋身后的人也没闲着。
“原来是这样……”华南秋嘟囔了一句。
龙仁问到:“这样是哪样?”
华南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披荆斩棘,独占鳌头,也有人乐于小富即安,难得清闲。所以,有些人出头,并不是为了争什么,而是为了避免失去什么。”八壹中文網
“少爷,你是说看管着酒,就是酒叔父子的安闲吗?”
“心之困,在于不现实的奢求,心之乐,在于力所能及的享受。每个人拥有的不一样,在意的自然也不同。看来这场闹剧,不仅挑动了每个人的欲望,也触动了他们最浅层的思绪。想必,枯藤和昏鸦也不曾了解过这帮所谓的兄弟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龙仁咬了咬手,又来了一句:“少爷,那你说说女扮男装的青苗有什么最浅层的思绪。”
谁知,华南秋嗖一下挺直了后背,像是有一丝凉风刮过,随即瞅了一眼远处的青苗,不巧,又跟她对上了眼……
华南秋立马扭过头,嘴里叨叨着龙仁:“你这秃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少爷,我怎么感觉是你这壶没开。”
华南秋突然大吼一声:“你少废话!”
此声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酒叔和麻樵也都看向了他……
麻樵的眼神分明已经把华南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就像酒仔子看麻樵他自己一样。
枯藤也抓住这个时机,想快速加快进程,“麻樵、酒仔、青苗,还有那个……什么少爷入围,要是没有其他的推举和自荐,那就开始第二关!”
人群再次嘈杂起来,都没有过临时抱团的经验,以至于还有一部分人仍在摸索和纠结,除了青苗和华南秋的队伍在不断壮大,麻樵和酒仔子的背后也多少扩充了点,慢慢的,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就索性搭伙了……
最终,俩长得嫩的,一个过于自信的,一个喝飘了的,再加上一个凑数的,五人脱颖而出。对于后三位的美,不管是南四径还是北四径的人都没有质疑,毕竟大伙都是一个水准,半斤八两而已,质疑他们就是在质疑自己。
“好,大家都已经表明各自立场,除了推举的有人捧,自荐的也有人站队,形式明朗,无须耽搁。”昏鸦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有了结果。
枯藤也接着宣布:“第二关,比武!”
终于,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了,是骡子是马,该溜溜了。
“入围的人,以支持的人数为准,进行车轮战,那个凑数的先行对战酒仔子,胜者对战麻樵,接着是那个少爷,最后是青苗。”昏鸦一口气说完了,和枯藤一样,就等着看热闹了……
众人各自围着自己所站队的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进行战前鼓励。
“青苗公子,您根正苗红,必定旗开得胜……”青苗这边马屁奉承要多一点……
“你这桥生惯养的少爷,除了白嫩点,都会点啥啊?”
“我不上,他上!”华南秋一手扒在了龙仁的秃头上。
“啊?这秃子,你可别忘了之前的许诺。”
“就是,就是,跟你本就不熟,要不是你比那几个大方慷慨,鬼才站到这儿呢。”
龙仁自信地回到:“放心吧,待我家少爷坐上大当家之位,定亏待不了你们,即使输了,也会另有酬谢。”
“别只靠嘴说,做人要讲道义,重承诺!”还有人心怀疑虑。
“我家少爷最重道义,讲信用,一言九鼎。”
闻听龙仁之言,华南秋立马瞪向他,使了使眼色:你这家伙,胡乱承诺了什么?
龙仁也挤挤眼:些许财帛而已,放心吧少爷,没什么的。然后扭头鬼邪地一笑。
其实,华南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身不由己,别说财帛了,就算有其他的也无可奈何。
他不经意间又看了看青苗,谁知对方仍旧在注视着他,一个尴尬后,随即转头看了看麻樵,几个邋遢的家伙正在围着他鼓劲儿:“麻樵麻樵,菜的抠脚……”
听着戏谑般的呼喊,麻樵居然自鸣得意的哈哈大笑,乐得那叫一痛快,华南秋吸了一口气,看来那家伙不仅有群众基础,彼此间还有自己的乐呵……
他又看了看酒仔子,着实又开了眼界,只见那小子正跟每一个身边的人共享着酒坛,一人一口往下传,大伙很是尽兴……
突然间,华南秋五味杂陈,怎么没有紧张的气息,倒像是在欢庆一般……
可是,当他看向那个凑数之人后,更加觉得怪异了……
那家伙和几个人凑在一起,不动声色,径直站着,与众人邋遢无异的扮相,身穿的破衫既不是南径青衣,也不像北径灰衣,最奇怪的是,他右脚一直在不停地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