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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塔里木河(1 / 1)

按照孙股长的安排,第一、第二、第三辆车上装载了粮油肉食品,最后一辆车上装载的是日用品。虽然路上颠簸得厉害,但是凭着衣尔的驾驶技术,车子在经过沙漠路段时并没有出现问题。即使路过那片沙坑,车子也是稳稳当当,队长说,疏于路基倾斜,车子通过时几乎歪成了30度角,稍微不慎就会翻车。可是,衣尔驾驶的车子不仅没有发生侧翻,而且车载的日用品也没有颠碎。为这,队长还向衣尔竖了大拇指。看来,将苏政委我安排到这辆车子上,孙股长是有意图的。太阳升腾起来,东面的沙漠里云蒸霞蔚,出现了一片湖泊。啊呀!好大湖泊!我看到那儿,惊叫起来。“哈哈,什么湖泊?那是海市蜃楼。”

苏政委笑着向我解释,“过去,骆驼商队的商人行走在沙漠里,常常看到这样的景象。“以为是走近了湖泊,到了近前,才知道受骗了。哈哈!”

啊,听到这儿,我觉得好恐怖,好残忍……路边,胡杨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着,像是沙漠的歌唱,西边,一望无际,金黄金黄的,死沉沉的,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只有近处一株株胡杨立在那儿,花絮如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这才给寂寞的天空点缀了一点儿生机;再往前走走,像一条河流从沙漠里流淌出来……“那儿,就是塔里木河吧?”

我指了那个方向。因为,我看到了河沟里生长的红柳。这些红柳长得与河南老家的荆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品种,反正,我听人家说过,沙漠里有红柳的地方必有水源。想必这水源,就是塔里木母亲河了。太阳羞红的脸映照着沙土地,将土地装扮的粉红粉红的。我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歌颂新疆好风光的歌来。“是塔里木河。不过,现在的河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奔流了。”

苏政委闭上眼睛解释道。我往窗外看去,这河流果然是时儿宽阔,时儿狭窄,因岁月的变幻而沉落在寂静的沙漠世界里;一会儿,我看到了河堤。堤沿上留下了一层层木刻般的“水轮”;盘根错结的红柳的生命之根枯露在河床的身边;一丛丛,一片片甘草以及河里浅水中活蹦乱跳的新疆鱼,交相辉映,倒是澎湃着生命的热望。车子轰隆隆又飞驰了一段,塔里木河便在人们的视线中,在胡杨、红柳、沙丘的掩映下消失在了遥远的后方,前方则是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看看面向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的那条路,就好象是冲进去的一匹“无缰之马”。远离了城市,天气越来越热,大概是受不了这种烘烤,又怕车被爆了胎,队长首先停车,让大家在一片胡杨树的阴影里休息一阵。司机聚集在一起,交流着刚才路上闯关的经验体会,苏政委则眯上眼睛开始了小酣,接下来,队长喊了一声“男左女右!”

我知道那是男女小解方便的方式。这个车队除了阿衣古丽,全是男子汉,看来,这个姑娘夹在这车队里确实是不方便的。只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个阿衣古丽到底是从事什么职业?她的工作岗位在哪里?这么艰苦的路程,她要跟随哥哥的车去若羌,不会到那儿照相吧?不一会儿,左边男人的方便结束了,我听到了阿衣古丽喊哥哥的声音。我磁石一般被吸引了过去。看到兄妹二人正在商量什么事情,两个人说着话,阿衣古丽不住地往我这边瞅着,最后,衣尔也将眼光放到了我身上。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只好回到车旁,学着其他司机的样子,将摇车的摇把往发动机里一插,轱碌轱碌摇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看到人家摇,自己也跟着摇呗,搭人家的车,不能像客人似的那么自在,总要干点儿什么才行。摇了一阵子车,衣尔走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就问我是不是开过车?我说没开过。他就笑笑说:“没开过车,你怎么懂得保养车的知识呢?”

看来,这种摇车是保养车的方式,我这才明白。我正要上车,队长小跑着过来,见到苏政委就请示:“政委,前边就到孔雀河了,咱们径直开,不休息了吧?”

苏政委笑笑说:“你是队长,你安排吧!”

队长听了呵呵一笑,然后对衣尔说:“嗯,咱们就不休息了。到了孔雀河……买鱼吃!”

车队重新上路,依然是茫茫戈壁,漫漫黄沙。我对风景失去了兴趣,感到了审美疲劳,也学着苏政委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车子咕噜咕噜就这么往前行驶着,我不知道怎么就昏睡过去了。车队来到孔雀河,我并没看到什么房屋,更没看到河流,只是看到了一片湿地,湿地上生长了一片绿色的芦苇丛。一顶白色的帐篷出现在了路边。队长请苏政委进帐篷吃饭,苏政委摇摇头,就说在外边风凉,就在外边吧!于是,几个女服务员端出了午餐:馍、馕、米饭、面条。其中有一盘燉好的鱼,香喷喷的,服务员将鱼端在了苏政委面前,苏政委让我坐下品尝。我知道这是队长安排给首长的午餐,自己怎么好掠人之美,连忙说自己口渴,不吃荤腥,就向服务员要了一个馍,一碗面条。见我坐下吃面条,苏政委才招呼大家用餐。阿衣古丽照样是吃饼干,可惜没有了牛奶。哥哥要她吃面条,她嫌面条里的肉是生的,不吃。果然,我咬着面条里的羊肉,似乎有血筋一样。刚要皱起眉头,苏政委解释:维吾尔族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吃肉不喜欢煮太熟,说是没味道。实际上,半生不熟的肉最有营养了。外国人就喜欢吃生肉,所以人家的体质好,踢足球总是赢我们。我不懂得其中道理,听政委这么说了,就装出吃得香甜的样子,将一大碗面条呑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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