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死了母亲,自然会很悲伤。
大家都能理解。
所有人都露出同情的神色。
有些人甚至也一脸悲伤,毕竟是慕容晓晓的心腹,慕容晓晓去了,若不动容,岂不显得自己是铁石心肠?
就连陈果也不例外。
陈果也是一脸同情之色。
不管真心假意,这种时候,总要体现一番人情,不然就难以融于世俗。
庄子鼓盆而歌,那是因为庄子是凌万物而超脱的人物,陈果目前还不曾达到那个境界。
“是的,请节哀,我亲眼看着慕容城主死在我面前。”陈果肃然道,“都怪黑山大王太过厉害,不易对付,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城主就已经身受重伤。好在不管是慕容城主的牺牲,还是黄风道人的玉石俱焚,都没有白费。他们为我创造了很好的机会,让我一击必杀了黑山大王。现在黑山大王已经死了,我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这是陈果早已经编造的有模有样的说辞,如今重复一遍,陈果面不改色心不跳。什么叫影帝?这就是了!
白玉观音奴沉默片刻,方才叹息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万物生死轮回,绝非人力可以抵挡。母亲辛苦了一生,如今离去,我固然很悲伤,却也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众人都有些吃惊,都没有想到,这个白玉观音奴,竟然如此看得开。这种超然物外的境界,可不像这么一个貌若少女的人可以有的。
陈果道:“白姑娘能够放下,真是豁达的令我佩服,这世道黑暗,所有人都难以周全,发生意外,迟早的事。好在黑山大王已经铲除,天墉城不必面临危险,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这还要多感谢李逍遥少侠,黑山大王一直是盘踞在我们天墉城的一股阴云,这次虽然牺牲重大,但是解决了黑山大王,天墉城再无威胁。想必以后天墉城的发展,也会蒸蒸日上。”白玉观音奴道。
陈果愈发觉得白玉观音奴这个女子很不简单,谈吐方面很有一套。看来这天墉城大部分高层都是土鸡瓦狗,这白玉观音奴才是关键。自己若能够取得白玉观音奴的帮助,自己的谋划,才能大功告成。
否则就得大开杀戒才行。
暴力是最基本的元规则,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可以改写一切规则,所以掀桌子经常就是一种力量足够时候不错的选择。
但是统治一个区域,却不可以单纯的依靠暴力。陈果如果只靠暴力,固然可以把高层杀光,但是合法性就不足了,后患无穷。
倘若杀得太多,那更扯淡,人都没了,天墉城的力量就没了,陈果去统治一帮普通人吗?这些普通人对于陈果谋划的事业,可没有太大的帮助。
活不能做的那么粗糙。
最好的办法,还是压服高层,让他们承认慕容晓晓的遗书,这样合法性就有了。有了合法性之后,再配合陈果的力量,陈果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墉城主,一声令下,无人敢不服。
而经过陈果的观察,白玉观音奴现在是关键人物。
军方的吴明虽然对自己态度不佳,对自己充满疑虑,不过此人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站队。
暗卫的岳成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连自己一招都挡不住,暗卫说起来厉害,也是依附于城主。现在城主没了,岳成明的力量就大幅度削弱了,暗卫的功能也体现不出来。
恐怕大部分暗卫也不会听岳成明的,暗卫们最希望的,应该是尽快选择城主,以拥有一个效忠对象。毕竟当狗当习惯了,突然没了主人,就会不适应。
至于文官和代表了文官的苏木,不掌握暴力,那就是墙头草,随风倒。
那么真正核心的人物,就是白玉观音奴了。这也是天墉城高层为什么一定要等白玉观音奴出场的缘故。
“主要都是慕容城主和黄风道人的功劳,他们都是英烈,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他们!”陈果摆摆手,很谦虚的说,“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白玉观音奴道:“李逍遥少侠真是太谦虚了,能面对黑山大王全身而退,你的实力在当今人族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对了,听说我母亲留下了遗书?”
陈果道:“不错,这就是慕容城主的遗书,她任命我为天墉城城主,并且让我迎娶白姑娘你。我虽然受之有愧,但是也不好违背,何况此刻天墉城群龙无首,为了人类的兴亡,我又岂能退缩?只能是当仁不让,担此重任了!”八壹中文網
岳成明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怒吼道:“你的遗书根本就是假的!”
陈果淡淡道:“你凭什么说我的遗书是假的?!”
岳成明道:“因为疑点简直太多了!”
陈果道:“有什么疑点,你不妨说说看。”
岳成明道:“黑山大王的实力大家都明白,那是元婴期的存在,比慕容城主高出了两个境界。慕容城主若被击杀的话,很快就会死亡,哪里有时间写什么遗书呢?我看着遗书十有八九是你伪造!”
陈果耸耸肩道:“你这样说,就太过于小瞧慕容城主的实力。慕容城主当时身受重创,的确奄奄一息,可是她的心中还有牵挂,因此久久不能瞑目,一直坚持到我杀死了黑山大王之后,写下了这份遗书,才含笑九泉。一个人的心中倘若有执念,坚持着不死去,也是人世间常有的事,又何须大惊小怪呢?”
岳成明道:“就算慕容城主有时间写遗书,可是这份遗书的内容,却过于荒唐。以我对慕容城主的了解,慕容城主肯定不会写这样的内容。”
陈果道:“我不觉得这遗书的内容有什么荒唐的地方。”
岳成明道:“这遗书的内容对你有利,你当然不觉得。但是,慕容城主才刚刚认识你,与你也只有一面之缘,凭什么任命你为城主?难道这不可疑吗?你会任命一个自己刚刚认识的人继任自己的位置吗?很显然这不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