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都到了。他10分钟的距离还没有到,别人压根儿就不想相这个亲,何必呢?”
年轻人总是更了解年轻人的想法的,许西子是被迫的,所以在许西子看来,对方也是被迫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眼前这样的局面。周秀英转头看了一眼许西子,“再等等。介绍人已经去他家里了,估计很快了。别人可能是在忙什么事。你着什么急!”
“好。”
许西子向上扬了扬的嘴角弧度里,带着一丝的讥讽。介绍人叫罗春花,和周秀英是多年的牌友。两年前曾给许西子介绍过一个男朋友,离异,还带着一个儿子,年龄比许西子大10岁。许西子并不介意年龄,但她不认为自己有当好后妈的能力。所以拒绝了。从那以后,整个镇子都知道许西子单身的原因,是因为太挑剔。“春花嬢嬢。”
看见罗春花骑着自行车回来,许西子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西子回来了?”
罗春花的发型从许西子有印象开始,就是挺括到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胡乱荡下来的“起蓬头”。即使到了现在,看起来也依然精神,富态,只是和时髦有些不太沾边了。“他马上到。你们先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罗春花很是热情的从家里拿出了糖果,瓜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大家坐。小时候的许西子总是喜欢围坐在大人身边,听他们聊天,聊东家长西家短的。偶尔能被他们cue—下,许西子就会因为自己成了焦点,而感到格外的兴奋。但现在的许西子,头一直低着。春花嬢嬢口中的马上,足足等了四十分钟,就在周秀英都决定不见了的时候,人总算是出现了,和他的家人,慢慢的迈着步子而来。不到17Ocm的身高,黑色的T恤满是褶皱,一条许西子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同色系长裤,黑色的衣物总是喜欢沾染万物,他的也不例外。许西子很是主动的和对方,以及他的家人打了招呼,然后再坐下来。尽管对方对于他的迟到,没有一句抱歉。双方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方的母亲和大姨一直盯着许西子看,从头到脚,从脚又到头,反反复复,目光直接,丝毫不隐晦。许西子不是没有相过亲,但是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遇到。它令许西子感到很难过,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似的,被搁置在这儿,正任人参观。对于自己单身这件事情,许西子第一次拥有强烈的耻辱感。哈欠,令许西子的眼角滑出不少的泪。她从桌上抽了一张纸,仰起头,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擦了去,毕竟980/30ml的粉底液,还是很贵的。许西子堂姐彭羽的到来,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匹配,她接周秀英去吃坝坝宴。说再见的时候许西子主动加了对方的微信以示态度,也是礼貌。坐上车后,彭羽两眼放光的问道,“人怎么样?”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许西子看着车窗外。那个信誓旦旦的说着在大学毕业时,就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孩,做个贤妻良母的姑娘。怎么距离赵磊《三十岁的女人》就剩不到两年,竟然还是一个人呢?“喜欢?喜欢有什么用?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还挑剔!”
后座的周秀英对于许西子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你以为你自己是仙女吗?也不照照镜子!”
在周秀英看来,一个女人哪怕再成功,只要她没有婚姻,她就是失败的。女人最终的归宿,必须是婚姻。“妈,你总不能强迫我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天天生活在一起吧?”
许西子揉了揉正疼着的太阳穴说道。感情在许西子看来,是人生最后的那块净土,她只是希望它能干净,纯粹。“要找你喜欢的?”
周秀英冷笑了两声问道。许西子点头,“对。你说过的,不强迫我的。不是吗?”
“那你之前不是找了你喜欢的人吗?结果呢?人家娶你了吗?”
周秀英言语之间都是对于许西子那个坚定选择的嘲讽。分手到现在,许西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难过。其实许西子并没有刻意的保持单身,更没有排斥婚姻,就只是一想到,不会是和自己那么喜欢的人了。就觉得恋爱和结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无趣,所以拎不起丝毫的兴趣。许西子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意难平。忘不掉张归一那个狗男人,许西子其实,也很痛苦。在告诉周秀英他们分手的事情和原因时,许西子本是希望她可以理解自己需要时间的。结婚这件事情她也想,可她没有如愿。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说出口的这些话会变成一把尖锐的刀子,直刺自己的心窝。最重要的是,它还是来自自己最亲的人,许西子的父亲在她大学时患癌已去世。“别哭,你妈也是为你好。你也要多理解她。”
彭羽将纸巾盒递给了许西子。“秀英嬢嬢,你也别说了。西子又不是不结婚,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嘛。你急什么?感情这件事情要是急的来,那我们天天什么都不做,就围在一起,帮西子急好了。”
彭羽比许西子大12岁,已经结婚,有个上初中的儿子。和许西子的关系还算不错,许西子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没少靠彭羽的救济。“我又没有逼她。只是希望她不要总是忙于工作,女孩子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连个后代都没有,不是遭人笑话吗?”
“你看这镇子上,和她一样大的姑娘,哪个没有结婚,就她那个小学同学,别人都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