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鞭子抽在素浅歌身上时,鱼杏和敏桃都被其他人拉着,只能看着素浅歌被打,敏桃瞪向司滟,“侧王妃,你真不担心王爷会发怒吗?”
司滟鞭子一顿,娇娇见了,一耳光扇到敏桃脸上,“臭丫头安静点!”
鱼杏在一旁劝敏桃不要再说了,再说也只是徒劳。却换来敏桃怀疑的眼光,“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呢,是不是你故意将梓云支走,然后故意将夫人引到这儿来的?”
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没,没有......”“你难道不知道王爷宠爱夫人不想让她受伤害?这样做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素浅歌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从在地上支起身子,双手捏成拳头,低着头。司滟,今天的帐,我会好好记着,总有一天,我会悉数还给你!冰冷的眼神射向敏桃,敏桃心一惊,别开头。素浅歌撑着手坐在地上,时不时往一边挪去,想离鞭子远些,却始终不能如愿,身上的力气像已消失殆尽,只能一边听着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一边承受它带来的疼痛。她弓着背,将头埋在膝间,咬紧嘴唇,有时想伸手抓住鞭子,却在半空中被抽了回来,手臂上又多了一条红印。“王妃,你可以歇着了,接下来就交给丫鬟去办。”
娇娇拉住气喘的司滟,可见她下手多狠,素浅歌背上都血肉模糊了,人几乎昏厥,倒在地上,眼皮很沉。司滟细长的眉皱起,看向娇娇,“接下来怎么办,将她扔出府?”
“不,那样太麻烦,她会跑回来的。”
娇娇笑得狡诈。“你想怎么做?”
“我要做的,王妃看着就是。”
娇娇抬手示意身后的几个人上前,“给我将素浅歌扔下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就这样扔下去,非没命不可,娇娇是疯了吗?倒在地上的素浅歌迷迷糊糊听到娇娇的尖细的声音,说要将自己扔下去,扔下去?扔哪儿去?难道自己就这样因一次失策,而结束自己的生命么,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她们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娇娇提高声音:“好不快把她扔下去,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退路,知不知道!”
几个女人一起上前,颤抖着手将素浅歌抬起,往长廊下一扔。“噗通”一声,水花溅了她们满身,地面上还有鲜红的血,一团血迹在湖面晕开。素浅歌意识清醒了点,感觉到背上的伤在湖水中阵痛,血被冲散。她想伸手往上游,无奈动弹不得。发丝在湖中散开,身子一点点往下沉,眼前没有了光线,一切被黑暗吞没。“素浅歌!”
白亦辰是在听到“噗通”一声后走过来的,在长廊对面的回廊上,看见了沉下湖底的身子,下一刻踏着水飞奔过去,跳入泛起还未平息的涟漪中,长廊上的人都惊愕地站在原地,盯着湖面,不知所措。白亦辰往湖底潜去,拉住素浅歌继续下沉的身子,封住她的唇,为她度气。在素浅歌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感觉到光亮从头顶传来,齿间有淡淡的余香,身子被人抱着往上提,背上的伤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下一刻,已破水而出,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白亦辰带着水珠的俊颜。他运功提气,直接从水里飞到长廊,横抱着她,冲敏桃和鱼杏吼道:“愣着干嘛,去叫大夫!”
她腰间的一条红痕清晰可见,衣服破烂不堪,白亦辰赶紧向赶来的墨影要他的上衣,盖在她身上,急忙将她抱进房间,“究竟怎么回事,梓云呢,她不是要好好照顾你吗,怎么关键时候不在!”
她将湿漉漉的素浅歌放到床上,背后的疼痛让她呼出声,白亦辰只好让她趴着。“哎呀小姐,我只是去买个茶叶,就看见敏桃她们急急忙忙出去不知道干嘛,我问她们,她们都不理我,还有长廊上那群女人......”梓云入内室,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素浅歌,手上装茶叶的盒子掉落下来,撒了一地,脸上的笑容消散,被冰冻起来,散发着寒气。“是司滟干的?”
床上的人儿轻轻启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好作罢,眼皮也快要撑不住,看着梓云,似在安慰。白亦辰再一旁握紧拳头,脸色难看,对梓云说:“你先帮浅歌换衣服,大夫马上就来。”
他起身走出内室,在掉落在地的茶叶旁停了一下,斜睨一眼地上的茶叶,穿过屏风。“小姐,我真不该去买茶叶的,该死的鱼杏竟然敢骗我,要是我再回来迟点,谁伺候你换衣服啊,你又不习惯别人帮你擦身子。”
梓云一边抽泣一边为素浅歌脱掉衣服,布与血肉黏在一起,每撕一下,她就下意识地动一下,眉头皱一下。让敏桃端来温水,自己小心翼翼地为素浅歌擦拭身上的血迹。敏桃看着盆子里的清水变成了红色,想起先前司滟抽打素浅歌的事,有些后怕。真不知道素浅歌是怎样熬过来的。“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敏桃赶忙跑进内室将红绳系在素浅歌的手腕上,让屏风外的老大夫把脉。老大夫思索半天,梓云都要急死了,“大夫,小姐到底严不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
老大夫胡子一抖,看向梓云,“病人脉象虚弱,是受了重伤?”
“和上次一样,被长鞭所伤,只不过这次更严重,还落了水。”
“你身为她的贴身侍女,怎能这么不注意,又是鞭伤又是落水,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新伤加上旧伤,是想害死她吗!”
老大夫说着从药箱里拿出笔纸写下药方,然后递给梓云一瓶药粉,“内服外敷都需要,记得一日三次,满七天便可,之后再慢慢补身子。”
“是。”
梓云为素浅歌敷药包扎后,就随老大夫去抓药。素浅歌赤着身子趴在床上静静的睡着,身上盖着被子,手臂上都缠着绷带。“墨影,去,把外面那群女人都叫进来。”
白亦辰将收拾好的凤凰单从放到桌子上,自己在一旁坐着,等墨影将那群女人叫来。众女人此次都默不作声,在白亦辰面前排开,司滟站在最前面,抬头挺胸,只是垂了眼帘,不敢再直视白亦辰。两个丫鬟低头恭顺地站在一旁,墨影在白亦辰旁边。整个房间里气氛非常压抑。沉默了许久,直到梓云从外面回来。她扫了屋内的女人一眼,将手里的药材教给敏桃,“你去给小姐煮药。”
敏桃没有说什么,看向白亦辰,见白亦辰点头,才拿着药材出去。“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将我骗走,合起伙来欺负我小姐。”
梓云冷笑一声,再次无视白亦辰的存在,扼住鱼杏的下巴,恨不得将它捏碎,鱼杏不停地痛呼,朝着司滟看去,想喊又被娇娇的眼神生生逼了回来。“信不信我让你吞了那盒茶叶?”
“梓云,王爷还在这儿。”
墨影冷声提醒,梓云松开手,斜睨他,“要是你最重要的人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你还淡定得了吗?”
墨影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最重要的人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王爷白亦辰,要是白亦辰被折腾成这样,他肯定会愤怒到杀了那个人。鱼杏“噗通”跪了下来,哭喊着:“我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事态会如此严重,我家里还有病重的父母和幼小的弟弟要我养活呢,王爷,梓云姐,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不会这样愚蠢,不会害夫人了......”“王爷,我想和侧王妃说几句话成吗?”
梓云看着白亦辰,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颔首。梓云走到司滟面前,她后退两步,看着梓云,“你,你要干什么?”
梓云冷哼一声,抬起头,一耳光下去,甩的却是一旁的娇娇,司滟花容失色,抓住身后侍女的手臂。娇娇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她,敢怒不敢言。梓云走到鱼杏面前,“只要你说出当时真实的情况,是谁抽打小姐,又是谁将小姐推入湖中。”
鱼杏看向白亦辰,白亦辰颔首,“就按梓云说的做。”
“谢谢王爷,谢谢梓云姐,当时是侧王妃鞭打夫人,是娇娇姑娘让人将夫人扔进湖中,最后夫人被王爷救下。”
“王爷,此时要怎么处理?”
“不!我没有,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司滟百口莫辩,看向白亦辰,他沉吟会儿,终于开口:“谁将夫人扔下水的?自己站出来。”
几个女人你推我让不肯出列。白亦辰眉头一蹙,“将夫人扔下水的,全赶出府外,永远不可再回来。莺莺和剩下几人以后好好在院子里面呆着,侧王妃要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到浅歌伤好时。”
一听王爷要赶她们离开王府,都下跪求饶,不想离开,可这由不得她们,白亦辰已经开口,不会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