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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负伤回府(1 / 1)

“爱他的人是我,为什么他要选这个不爱他的你!”

敏桃的声音回响在清冷的小巷内。水樱有些后悔让素浅歌和她一起走小路赶时候了。“我是他的王妃,他选我,理所当然,至于他爱谁不爱谁,是他自己的选择。”

素浅歌脸色发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王爷威胁我,我肯定会将你的那件不可告人的事说出去。”

“只是不没那个胆,你告诉的人越多,死的就越多,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我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我也不知道你的目的。”

她说:“只是,你敢捂着良心说你爱他?”

素浅歌嘴唇发抖,几个字在嘴边硬是出不来。“枉他对你如此痴情,明知道你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还那样宠着你爱你,你却另有目的,多可笑啊哈哈哈......是他白亦辰遇人不淑,摊上了你这样一个王妃。”

她颓然后退,水樱赶紧扶住她,皱起眉呵斥敏桃,像是要上前打她的样子,敏桃也不示弱,反唇相讥。素浅歌听不进她们在说什么,摆了摆手:“回去罢回去罢......”她转身往回走,步履蹒跚。她想,自己终是辜负了白亦辰对自己的一番心意。情字伤人,果不其然。他明知道自己是西门钺派来夺他的兵符害他的命的人,还一次次纵容自己,对自己百般宠爱。而她,从开始心系于任务到后来只想逃离这里,竟然没有想过他。那样一个出色的男子,爱上这样一个糟糕的自己。她已经无法回头,能做的只是保住他的命。水樱一直跟在素浅歌后面不敢上前,她一靠近素浅歌就摆手让她退后。进了王府,就碰见了白亦辰,他手里还抱着几本书,看见素浅歌脸色苍白神色颓然,便忍不住问:“浅歌,发生什么事了?”

素浅歌看着他,眸中淡含忧伤,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去,她的眸中已是黯淡无光,“没事,只是突然觉得累,就折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很无力。素浅歌每步都如千斤重,一步步走向小筑。白亦辰看到她单薄的身影,问刚抬步准备跟着一起走的水樱:“王妃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路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水樱看了眼素浅歌的背影,低声道:“小姐碰到了一个叫敏桃的人,那人说了一些话,可能让小姐伤心了。”

“什么话?”

“呃......”水樱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尽管说。”

“她提到了小姐的孩子,还有王爷......说小姐另有目的之类的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反正是让小姐不开心的话。”

说到孩子,白亦辰心里也猛地一震。他想,素浅歌应该比他更心痛。素浅歌知道若是自己就这样向白亦辰提出交出兵符的事,两人之间可能会再闹僵,她别无他法,只能晚上潜入书房找找看。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动,白亦辰和墨影都是习武之人,在这寂静的夜里,一点响动都会显得非常清晰。今日白亦辰早早的就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了,素浅歌这才得以有时间去找兵符,她在案上,榻上,底下,梁上,书架上都找了,终于在书架上的暗格里发现了紫檀木盒子,这应该就是梓云生前所说的盒子。她十分惊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紫檀木盒了,当初梓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欣喜,盒子并没有上锁,它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块形状似虎的红木,雕刻十分细致,连虎须都栩栩如生。关上暗格,一身夜行衣的素浅歌打开书房门,见外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揣着焦急的心赶去皇宫。书房外的黑暗处立着两个身影,他们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正是白亦辰和墨影。“王爷,就这样让她把兵符给西门钺?”

“不然呢?当初要他就不是我本意。早知道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我当初应该就抵死也不要这兵符,到处逍遥,该多好。”

白亦辰看着素浅歌远去的方向:“这件事本就该有个了断,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了,不然会有更多人因此丧生。只希望浅歌能好好的,就够了,我这个王爷当得也够久了。”

月亮当空,清辉撒下,铺上一地银光。春季的夜晚天微凉,时不时传来风吹的声音。素浅歌将紫檀木盒放在怀里,躲过宫中侍卫的目光,一路来到御书房,推门而入。对于她的到来,他并不感到讶异,上次谈话还未结束她就离开了,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再来一趟,这次,他似乎料到了些什么。“西门钺,我把兵符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放白亦辰一条生路。”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西门钺不紧不慢地说,从龙椅上站起身,离她一丈远。“一条人命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不是吗?”

“你是这么想的?”

“我想用兵符换他一条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浅歌,别闹了,把兵符给我。”

他慢慢走向她,伸出手,像以前在忻州一样,对她温柔一笑,却载着虚假的味道。他眼里心里,都是紫檀木盒里的兵符。她摇头,“你不再是钺少爷,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少女。我已为人妻,差点为人母。以前的一切都没了,都过了,谁都不再是谁。”

“难道你要背叛我?”

“西门钺,你已经背叛了钺少爷。”

“今晚,你定是将兵符拿到手了才来换白亦辰性命的。既然兵符在你身上,那我一定要得到,就在今晚。”

他拍了两下手,立刻有七八个黑影出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素浅歌围住。她识得,这是西门钺的暗卫。御书房内传来打斗声,在程公公那儿听的并不是很明显,要是耳力好的或习武之人定能听得非常清晰。乌玉莜路过的时候听到墙内传来打斗声,顿时疑心起,到御书房正门外,见程公公一脸紧张警惕地看着四周,她躲到暗处,更加想去一看究竟。她蹲下捡起一块小石子,将其飞快地扔向程公公的另一边,他立刻探头往那边看去,一阵清风过,他只觉得后颈一疼,晕了,在晕之前他清晰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女子身上的气味。书房门紧闭,里面打斗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听。她深知里面的都是习武之人,不比自己武功差,因此不敢靠太近,只能侧耳听。她之前就疑惑为什么御书房外经常都只有程公公一人在守着呢,原来是有内幕。“浅歌,把兵符交给我,我就让他们住手。”

西门钺的声音响起,乌玉莜听了,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御书房,却看不到里面,连个影子都看不清晰。“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素浅歌咬着牙一边应付七八个人一边和白亦辰说话,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白亦辰竟然会为了这兵符让暗卫和自己对抗,这就是认识了十年有余的人。好几次暗卫的剑擦过她的耳旁、腰旁、手臂。她仅拿着匕首与之抗衡,十分吃力。西门钺看得有些心惊,不觉脱口而出:“不要伤了她!”

接着道:“找到兵符是不是放在她身上。”

因为他的话,让素浅歌动作有一瞬缓慢了,暗卫以为她会躲过那一剑,没想到还是在她腰间擦出了一条口子,血从中溢出。她吃痛地咬住牙,身子微微往一旁歪,怀里的紫檀木盒掉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面,暗卫准备去捡起,素浅歌甩出手里的匕首,正中其中一个暗卫的腹部,她弯腰去捡了起来。那个暗卫下意识抛出长剑,她闪身一躲,还是擦破了她的手臂,她恶狠狠地瞪了西门钺一眼:“西门钺,你究竟要让你的野心害死多少人?”

她一手捂住腰部一手拿着紫檀木盒从窗户撞门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御书房的地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正是素浅歌伤口所流的血。外面的乌玉莜听见里面的响动,看见一个熟悉的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书房里面出来,消失在众人眼前。“谁让你们伤她的!朕说了目的是她坏中的紫檀木盒!”

御书房里的人的身影暴露在她视线里,正是八个暗卫和一位皇上西门钺。乌玉莜不识得暗卫,但从服饰就可以猜得出大概。她赶紧躲得远远的,至始至终,那些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素浅歌身上,忽视了乌玉莜。他本打算使计让白亦辰死,然后将兵符弄到手,没想到在此之前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白亦辰不想让人知道兵符再拿,就算他派人去搜也不一定搜得到,素浅歌如此轻易就将兵符弄到手,如果不是白亦辰给她的,那就是白亦辰故意让她找到的。乌玉莜从刚才素浅歌与西门钺之间的对话可以听得出一些消息。西门钺果然一直在算计白亦辰兵符的事,没想到素浅歌竟是他派的人。素浅歌将兵符拿来了,却没有给西门钺,而是拿兵符和西门钺谈条件,会是什么条件?自由?荣华富贵?地位?还是别的?刚才西门钺似乎很在意暗卫会不会伤到素浅歌,他们之间,一定有问题。既然这样,素浅歌不得不除,万一白亦辰被西门钺解决后,西门钺将素浅歌接进宫,她这皇后的位置就危险了,先不说别的,就说素浅歌知道冰儿母妃的死、冰儿的死、梓云的死都与她有关,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她。素浅歌能与八个暗卫对抗又能从其中逃出去,武功必定不会比自己差。若是西门钺将白亦辰除了,将他的兵符拿到手,那她乌家可就要遭殃了。白亦辰被解决后,下一个肯定是她的爹乌将军。白亦辰的事她无法管,那她可以做的就只是对付素浅歌,要是可以,她会从中作梗,让他们永远都不会将兵符交给西门钺。或者和乌将军想办法把白亦辰的兵符给分了,交给骠骑将军、广威将军他们。决不能让西门钺毁了乌家。新月如钩,晚风轻拂。一个黑色的身影倒在房门外,发出一声闷响。不远处守着的墨影听到这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响声,赶紧跑过去,看见躺在地上的黑影,正是素浅歌。“王妃?”

他伸手触碰她的手臂,发现所触及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他脸色变了,王妃这样狼狈的回来,他手上的只可能是血了。他发现她双手将一个盒子护在怀里,他伸出手将盒子拿出,仔细一看,正是王爷放兵符的那个盒子。“水樱,水樱,快出来!”

墨影敲响水樱的门,里面传来她懒懒的声音:“干嘛啊墨师父,大晚上的叫我起来练武吗?”

“给我快点来开门!”

墨影提高声音。水樱一听,这情况不对,梦醒了大半,赶紧起床开门,见墨影脸色非常难看,“王妃受伤了,快准备东西给她包扎。”

水樱跑出房间,看隔壁房间门外躺着一个人,“小姐?”

她蹲下身,问墨影:“墨师父,叫大夫去吧,看来伤得挺重,都晕过去了。”

“不能叫大夫!”

他镇定地说:“赶紧让她躺床上打水给她清洗伤口包扎,看样子流了不少血。”

“可是,我一个人搬不动啊。”

水樱苦恼又焦急地看着他。她不比梓云,她没梓云高,也没梓云武功高,力气自然没那么大,素浅歌都比她高半个头。墨影没办法,将素浅歌横抱起,他能听到怀里的人闷哼了一声。“墨师父,刚才小姐醒了?”

水樱惊喜地叫道。“没有,应该是触到伤口了。”

墨影将素浅歌放到床上,让水樱点灯。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再看了看床上的人,握紧拳头。“小姐晕过去了都知道痛,那一定很痛很痛。”

她苦恼地点燃了四盏灯,房间亮了起来。床上的被单都被血染红了,她一身黑衣,所触及的地方都是血,根本就不清楚她究竟哪里伤了那离没伤。“水樱,赶紧给她换衣服清洗伤口和包扎。”

“可是没有水,我要去井边打水。”

“你就在这等着,我马上给你送来。”

墨影将两桶水送到房间后,就去叫白亦辰了。白亦辰因为一直担心素浅歌的事,所以没有休息,在书房坐着,什么事也不做,发呆。当墨影告诉他素浅歌受伤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赶紧冲出去,直奔清湖小筑。水樱给素浅歌慢慢脱着衣服,衣服和血粘在一起,每扯一下,她都能感觉到小姐很痛,于是自己心里就一惊。白亦辰和墨影进来的时候,素浅歌的衣服已经敞开,露出兜肚,水樱看见两个男人进来,“呀”地叫出声。墨影脸突然发热,赶紧跑出去。“伤势怎样了?”

白亦辰坐到床边。“手臂上的血都干了,和衣服黏在一起,我怕小姐会痛,只能慢慢将衣服撕开。”

“怎么会这样!”

白亦辰非常恼怒,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西门钺杀了。他本来以为西门钺就算再怎么也不会伤她,没想到,西门钺果真是如此冷漠无情。“王爷你先在外面等会儿吧,我看着都心疼,王爷看了岂不是要大怒。”

白亦辰出去后,看见墨影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再熟悉不过,是装兵符的紫檀木盒。墨影见他出来,便将盒子递给他,“王爷,这是王妃晕倒在房门外的时候怀里护着的东西。她把它又带回来了,用命护着。”

白亦辰颤抖着接过紫檀木盒,真的很想就这样将它扔到湖中,但它是素浅歌拼了命带回来的。素浅歌昏迷了三天。期间打算水樱、墨影和白亦辰轮流守夜,可是白亦辰一直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白亦辰和墨影正趴在桌子上睡着,水樱端着水走进门,看见素浅歌睁着眼,自己也瞪大眼睛,差点把手上的木盆给摔了,“小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她将木盆放到木架子上,跑到床边。睡着的两个人瞬间醒来,睡意全无,白亦辰转过头,就见素浅歌正看着自己,他惊喜地跑过去。墨影带着水樱退出房间,掩上门。“浅歌,你终于醒了,差点把我吓死了。”

“亦辰......”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伸出手,他握住。她又说:“这里不能再待了,要离开了,将兵符藏着,我们都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他看着她,半晌,才坚定地点头,“好,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再也不要回来。”

她笑了,伸出另一只手,却够不着他,他将头凑过去,她抚上他的脸,扯动了伤口,微微皱眉。“等你伤好些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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