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雨薇的孩子还真有可能不是他的。
当然，凤眠也不会轻信程禹的话，直接问道，“我不记得王雨薇是早产啊。”
程禹自嘲一笑，“王妃若好奇便自己去查。”
很显然，程禹不想自己揭伤疤来满足凤眠的好奇心。
刚刚被挑起八卦之心的凤眠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看向墨九渊。
只见他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哎，真够无趣的。”凤眠掩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神中满是失望。
“王妃先别急着失望。”程禹掀开衣袖，把手伸向凤眠，继续道，“比起王家的外孙，王妃救我一命更划算。”
凤眠搭上了程禹的手腕，把脉后大为惊讶“怎么会……”
“有什么不对吗？”程禹语气平和，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凤眠眼中的惊讶。
心中确实波涛汹涌。
自他中毒之后，无一人看出其中的异常。
很显然，凤眠不仅知道，看她的反应似乎还很熟悉。
一旁的墨九渊也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凤眠失常的模样。
“你来京城的目的应该不是我，而是医谷，对吗？”凤眠收回手，笃定问道。
程禹点头承认，“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让她们替我解毒，只是今日容越并未看出我脉象中的异常，只是觉得我感染了寒气，需要调理。”
程禹之所以没出现在摘星楼赴约，就是不相信凤眠的医术在医谷之上。
现在看来，是他眼拙了。
“控魂散。”凤眠轻飘飘的吐出了三个字。
听到毒药的名字，墨九渊心头一惊。
他记得凤眠曾说过，控魂散只有她会做。
“没错，正是控魂散，我中毒九年，当年我之所以迎娶王雨薇，便是因为这控魂散的缘故。”程禹没想到时隔多年，凤眠居然能一语道破毒药的名字。
沉默中，墨九渊想到了中毒的墨鸿安。
有毒药必然有解药，若被王家和景明帝察觉到了墨鸿安的异常，之前的布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这时，程禹艰难开口打破僵局，“敢问王妃，控魂散是否可解。”
“在我回答你之前，能否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程禹欣然同意，“王妃请问。”
他不敢错过这一次的机会，更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你中了控魂散之后，自己根本无法觉察到，你是如何摆脱控魂散的控制的。”凤眠相信毒经中的记载，在毒经中，控魂散的毒性位列第三，可见其威力不凡。
程禹深吸一口气，惨烈一笑，“有人以性命为代价换我清醒，若我再浑浑噩噩，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凤眠眸色凝重，心中暗暗怀疑，她穿越真的是偶然吗？
以性命为代价救程禹的人是谁。
从程禹的反应来看，这人在他心中只怕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难怪他提及王家时，明明语气淡淡，却总觉得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恨意。
“这人是谁？”
面对凤眠的追问，程禹眉头紧蹙，伴随着喉咙深处一丝鲜血涌出，他嘴角多了一抹猩红。
“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名为月牙，是小村庄的孤女，会些医术，在我来京赶考之前对她许下白首之约，中毒后我迎娶王雨薇为妻，再回江南，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以性命为代价，唤醒了我的神志。”一字一句犹如剜心。
程禹仿佛那个午后，月牙鲜血淋漓地倒在她怀中，让他好好活下去，别想着报仇。
他听月牙的话，压下了心中的恨意。
回家后，他大病一场。
自此在外人面前成了个体弱多病，一事无成的教书先生，不再有入官场的心。
他暗中寻求机会，成为盐帮的大当家，伺机而动。
此刻，凤眠也想到了墨九渊给她的那本心法，毒家在这个世界或许还有同门。
“你查过月牙的身世吗？”
面对凤眠的一再追问，程禹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试探道，“王妃与月牙莫非有关系。”
“能压制控魂散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我很好奇她的出身。”凤眠如实道。
程禹想到自己身中剧毒，只好妥协，“月牙五岁左右被一对老夫妇买下，没过两年，老夫妇故去，月牙成了孤女，我从未问过她的来历，王妃若一定要知道，我可以让人将月牙的遗物带过来。”
“不用了，我对别人的遗物没兴趣，控魂散我倒是能解，只是解毒需要连续七日根据身体情况不断变换药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想办法入王家的门，同去龙泉行宫；二，等我从龙泉行宫回来，当然，前提是我能活着回来。”凤眠如花的笑颜中夹杂着淡淡的威胁。
“我会去龙泉行宫，可需要准备什么药材。”程禹不畏凤眠的威胁。
可想到凤眠搜刮御医院的事情，不得不多做点准备。
况且他最近隐约察觉到体内的毒快压制不住了。
好几次他都不受控制地做出损害自己利益的决定，尤其是来了京城之后。
“解控魂散的药材我有，至于条件，你先听我差遣三年，再给我盐帮三年的收益，还要怎么我得好好想想。”凤眠没有直接让程禹效忠于她。
她总觉得程禹今晚出现在靖安王府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好，我答应。”程禹回答道。
程禹太果断，激起了凤眠的仇富心理。
感觉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是个穷逼。
“银票明日让人送过来。”凤眠转头看向墨九渊，继续道，“你们谈，我先回房了。”
目送凤眠离开后，墨九渊将程禹带到了书房。
一进门程禹直接给墨九渊跪下了。
“多谢王爷活命之恩。”傍晚时分，程禹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凤眠能解控魂散。
传信之人正是墨九渊。
墨九渊示意程禹起身，以为凤眠的聪慧，只要他和程禹接触，就无法隐藏两人之间的关系。
“去龙泉行宫后，你与医谷多加接触。”
“是。”应下后，程禹恭敬问道，“王爷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王爷打算何时行动。”
墨九渊打开书架上的暗格，从中取出几封信交给程禹，“王家势大，即便是京城王家折了，本家也还在，他们学子遍布天下，想要赶尽杀绝不易，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