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升起,凛冽刺骨的寒风迎面下来,抬头看向清澈的天空隐约可见点点星光。
“好冷。”凤眠目光眷恋地看向屋内,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点点泪花。
墨九渊微微屈身,一把抱起凤眠,“困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听着他温柔缱绻的声音,凤眠困倦地闭上眼睛,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浅眠。
他目及前方,眸子深处难得平静。
靖安王府外,墨鸿安坐在马车内,看着墨九渊抱着凤眠径直上了马车。
他身侧坐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看着墨鸿安平静的眼神,心中多了一丝怪异,几度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听着墨鸿安平静的语气,男子心头一沉,不再犹豫,试探道,“殿下不恨他们?”
“恨?”墨鸿安心底多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他该恨吗?
那些没有丢失的记忆从他脑海中窜出来。
他该恨的。
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并不想对凤眠和墨九渊复仇。
很快,心中怪异的感觉彻底消失,墨鸿安面色恢复平静。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闭上眼睛,他语气淡漠道,“父皇离京,让我留守京城,我该恨,可也不能失了理智,师父,即便是再恨,我也记得自己的身份。”
男子看不清墨鸿安眼底的情绪。
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可想到景明帝的交代,他也没有多加追究。
“殿下,此次祁王妃那边需要出手相助吗?”
“不用了,她已嫁为人妇,我也是时候该放手了。”墨鸿安颤抖着双手,心中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尤其是他被祁王侮辱之后。八壹中文網
只是他将这份恨意延续到了景明帝身上。
想到景明帝对祁王的偏爱,墨鸿安心中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他师父是景明帝的心腹,他不敢表露分毫。
“殿下愿意放手,我就放心了。”男子语气欣慰,只觉得墨鸿安成长了,便没再继续深究。
两人的对话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凤眠尽收耳中,直到马车缓缓行驶,凤眠眼底的睡意才慢慢褪去,清醒不少,“来接墨鸿安的人是谁?”
“景明帝身边的暗卫,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应该很受景明帝的信任,景明帝将他留在了京城。”天色慢慢明亮起来,墨九渊用手挡住凤眠眼前的光线,语气轻柔,怕惊扰了凤眠的睡意。
“你不动手?”凤眠有些意外墨九渊的态度。
“不着急,你先睡一会儿。”
他轻柔的声音唤醒了凤眠还未褪去的倦意,轻嗯一声,沉沉睡去。
出城的路上,相较于两人的和谐,凤清月和祁王那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祁王服用解毒丹后,身体好大,消息来不及传出去就接到了景明帝的旨意,让他伴驾。
“王爷勿怒,此次父亲和舅舅答应我,一定不会让凤眠活着回京,有他们在不会再出什么事情。”凤清月低头垂眸,眼中淬了毒的恨意早已藏不住了。
凤清月的话无疑是给了祁王重重一巴掌,她不信他了。
祁王脸色难看,却没有立即反驳凤清月的话。
祁王的沉默在凤清月看来是无能,他将一切都推到凤眠头上,告诉她是凤眠约他过去,然后算计了她。
可凤清月心中并不相信祁王的解释,只觉得他对凤眠余情未了,否则又怎么会轻易赴约。
她恨毒了凤眠,可偏偏祁王不作为。
凤眠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她,更是将她的好名声毁了个干净,祁王不仅没给她主持公道,反而心中怨上了她。
“清月,你在怨我?”祁王眸光微垂。
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何尝不想报仇,母妃和父皇都劝他以大局为重,要借墨九渊镇住夏侯煦。
他不是没让人暗中下手,可屡次三番被人挡了回去。
让人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些人全是景明帝的心腹。
祁王野心大,可他也不敢违背景明帝的意思。
偏偏这些话他又不能告诉凤清月。
“不敢。”
直到马车出城后,道路不再平坦,凤眠才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见墨九渊不在。
“王爷呢?”
“回王妃,镇南王邀王爷下棋,王爷离开大半个时辰了,是否需要将王爷请回来。”帘子外玄黙询问道。
“不用了。”
在春樱的伺候下,凤眠草草洗漱了一下,掀开帘子看向外面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
似是睡够了,也不觉得冷。
凤眠对着角落摆弄瓶瓶罐罐的青果问道,“青果,你手中有情蛊吗?”
青果点头后又立即摇头,“现在没有,主子给我一个时辰,我可以养出情蛊来。”
“好,等你好消息。”
青果点了点头,拿出银针,取出一滴血开始养蛊。
凤眠饶有兴趣地看着青果以身养蛊,心中大呼捡到了宝。
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个时辰,直到青果将情蛊递过来,凤眠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着马车外面问道,“玄黙,他买下的人呢?”
凤眠所指正是墨九渊在黑市买下的药人。
“主子在龙泉行宫附近有个庄子,人已经送过去了。”玄黙小声回答道。
两人的对话被潜伏在暗中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那人得知消息后,立即前去禀报自己的主子。
约莫一刻钟后,墨九渊跳上马车。
“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着凤眠含笑的眸子,墨九渊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冷死我了,眠眠可要负责。”
凤眠伸手戳了戳墨九渊的手臂,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负什么责?”
“有人偷听了眠眠的对话,搅乱了我的棋局,我好不容易布好局,正准备将镇南王杀个一干二净,结果他居然要封棋。”夏侯煦用暗语和属下交流,墨九渊听了个大概,却不是很确定他们话中之意。
夏侯煦要封棋,他也顺势而为。
“原来是夏侯煦的人。”凤眠推开紧紧拥住他的墨九渊,嫌弃道,“你身上冷死了。”
“是,冻着我家眠眠了。”墨九渊脱下披风,其实他身上暖暖的,一点都不冷,只是见好就收,慢慢来。
“你不问我说了什么?”
墨九渊接过春樱递过来的热茶,露出很勉强的表情,“眠眠愿意告诉我,我就勉强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