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墨此刻却有些意识不清了。
徐珍经过刚才这一吓,但是也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洛弟你怎么样了?师傅这伤的不轻!”
徐珍抹了把眼泪:“我无妨!”说罢扯下来一块布料缠在腰上止血。便忍着刺骨的疼痛走向徐墨。
张铎正在检查徐墨的伤口,正要扯下布料包扎。
忽然这天空阴云密布,这地上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我去找个照亮的。”
“大人,我父亲这里有烛灯。”
?说罢只听一声轻响,那老伯已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随手带着的走夜路用的烛灯。
张铎几步走过去接了过来,走过开俯身为徐墨伤口照着亮。
徐珍扯下布料紧紧抱住徐墨的伤口,轻声道:“义父怕是受了内伤,脸色不对,回去细看。”
张铎站直了身子,点点头。
二人便扶起徐墨,还好徐墨还有些意识,能跟着走一走。
那女子也搀着老父亲,一同向马匹走去。
走了不到一百步,便见到四匹马拴在柱子上。
“马上到了,快走几步吧。”徐珍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冷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飞速靠近!
一声“小心”还未说出口。只见一只箭已经瞬间穿透了张铎的腹部。
张铎猛的站住了脚步,巨大的疼痛让他瞬间变得脸色惨白。
“铎哥!”徐珍大喊一声,眼泪瞬间奔流而出,便要上去搀扶张铎!
张铎低头看了看穿透腹部的箭,腿已软跪到了地上,咳出了一口血,抬头看向徐珍:“快...快跑!”
徐珍一时间慌了手脚,看着张铎惨白的脸,心如刀割:“铎哥......”
这时只听哒哒的马蹄声正在从远处靠近。
张铎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徐珍大喊了一声:“快跑!”
徐珍一咬牙,抹了一把眼泪,搀着徐墨转身向马匹奔去。
张铎看着徐珍的背影,低下头微微一笑,忽然听见那暗处又是一声拉弓的声音。张铎将那烛灯抬到嘴边,一口气吹灭。
黑暗中,张铎的耳朵里传来了嗡鸣声,意识也开始模糊了,缓缓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洛儿,我怕是只能保护你到这了。”
张铎低声轻喃了一句,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隐于黑暗。
徐珍上马前最后一撇,就见那张铎熄灭了手中的烛灯,消失在黑暗里,就像一条渡船,被淹没在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中,无声无息。
徐珍又抹了一把眼泪,飞速解下腰带,将徐墨跟自己系到一起,回头和老伯说:“走吧。”
便飞速朝着宁安县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徐珍只觉眼泪不停的流着,为她而死的张铎,背上不知还能否救回的徐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对复仇的急切渴望,她和三皇子达成的京城协议,让她使身边爱她的人都沦落到如此境地。
她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自私和自大。
该死的人是她啊!不是么?
峰凌县中,七八个骑马的黑衣人已经到了张铎倒下的地方。
那持弓之人也起身一跳,轻轻的落到了地上,抬头对那最前面的人说道:“已经跑了。”
再一看,那路上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个人下了马,点起灯走到张铎旁边,蹲下身子,将张铎的脸扭过来一看,低声骂了一句,抬头对那射箭之人道:“杀错了。”
那人愣了一下,低头叹了口气
“这人身子这么壮,要杀的人身子瘦弱,你百步穿杨都不在话下的人,居然还能看错。”在最前头骑马的人缓缓摘下面罩,低声说道。
那射箭之人低头不语,也未答复。
忽然那骑马之人从身后掏了一把刀出来,毫不犹豫的向射箭手的脖子砍去,只听“咔哧”一声,那射箭之人的头身瞬间分离。断颈处的血喷涌而出。
“怕是五皇子的眼线,杀了也便不用顾虑了。”
那人在马背上擦了擦刀上的血,收回刀鞘。
“大人,可要去追?”一人拱手问道。
“不必了,宁安县有人等着他们呢。”
说罢冷笑了一声,默默的看向远处。
徐珍一行人一路疾驰,远远的已在山上看到了宁安县。
徐珍沉思片刻,引着马匹向西一绕,又骑了一段路,便下了马。那父女二人也随之下了马。
“接下来这段路走回去,我怕县里有埋伏。”
父女二人点点头,徐珍便解开腰带,扶着徐墨向那几家已经废弃的茅草屋方向走去。
“今晚不能去衙门,衙门那必有埋伏。”徐珍咬咬牙,按着腰间的伤口说道。
“大人安排便是。”父女二人紧跟其后。
走到了茅草屋旁,徐珍想了想,若是埋伏的人等不到她们,必将会在周边四处搜寻,这几个茅草屋怕是也不安全。
想了想,一侧头,便见着了那醉仙楼,此刻已到了四更,那醉仙楼除了楼上的留宿的客房灯火熄灭了,一楼二楼的大厅客房仍然灯火通明。
徐珍四下看了一眼,伸手招呼了一下那父女俩人。掏出刀沿着窗户中间的缝别了一下,窗户便“吱嘎”一声开了。
徐珍侧眼看了看,这屋子里并没有人。
徐珍将徐墨拖给那女子:“你们三个在这蹲着等我,我进去一下。”
说罢便将身上的夜行服脱了下来,围在腰间,挡住血迹,忍着疼痛一翻身,进了醉仙楼。
刚一落地,腰间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下,徐珍不禁“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珍定睛一看,进的这个屋子正是一楼的一个隔间。
徐珍缓缓轻声走向门口,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向外看去。
正见那醉仙楼老鸨扭着腰从走廊侧面过来,边走边训斥着身旁的姑娘。
“我说你到这耍什么脾气,那赵老板来找你一趟多不容易你晓得伐?你再这样下去那......”
话未说完,徐珍侧门一开,隐藏在暗处,老鸨正走到旁边,抬头一看,这个角度看去徐珍的脸真好被外面的灯光若隐若现的照着,此刻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