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快说！”徐珍抬高了音量。
于侍卫直起身子，伸出手指向陈府管家：“就是他！他让我观察陈大人的作息，让我打开那房中的窗子，他说事成之后......”
徐珍只听“噗嗤”一声，一支箭一瞬间戳穿于侍卫的心脏。
于侍卫瞬间戳在那里，伸出去的手还直愣愣的没收回来，他缓缓低下头，眼神中满是不甘，却是已无回天之力，紧接着便倒下了。
“啊—啊——”围观的百姓彻底炸开了锅，徐珍猛的站起身看向正对衙门外的一个小屋房顶，却只捕捉到一个黑影。
“追！快去给我追！竟然如此大胆！”周大人怒火冲天，站起身连连拍着桌子。
李捕快眼睛快，也看到了那逃跑的黑色影子，向后一招手便带着几个捕快追了过去。
徐珍知道，这黑衣人行踪诡异，轻功了得，必然是追不上了。
再看眼前倒在地上的于侍卫，侧着脸贴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侧面，手臂落在地上，手指还指着陈府管家的方向。
徐珍叹了口气，又向后招了招手，来了两个捕快走上前又将于侍卫的尸体拖了下去，那血印与之前的那一道交织在一起。
短短一刻钟，堂前死了两个人。围观百姓少了一半，这箭从堂外射了进来，胆子小的人已经匆忙逃跑了。
徐珍淡淡看向陈府管家：“可还有和说的？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做此事？”
陈府管家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夹杂着几分恐惧，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李珏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徐珍先退堂。
徐珍看了看陈府管家，自知今日也是审不出什么了，便宣布退了堂。
当晚徐珍躺在床上思索良久，今天在她面前，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她这几天见了太了生死之事。
到底这五皇子有什么能耐，断了两条腿，却还让太子费尽周折，想要毁掉他。
伤口又隐隐作痛，徐珍实在无法入眠。
自从出了事之后，她和徐墨一直住在这衙门的后院里，张铎也在此养伤。
李珏一直对她很好，也格外的器重她，若是有朝一日李珏进了京城，想必也会想起她。
徐珍晃了晃脑袋，缓缓起身，给自己冲了一包药，坐到椅子上缓缓喝了下去。
片刻，疼痛有所好转，确实更精神了几分。
也罢，徐珍站起来，走出房门，走向牢房。
“这么晚还没睡？”牢房门口站岗的捕快看到了徐珍，打了个招呼。
“是啊，还不困。”徐珍苦笑了一声：“那陈府管家怎么样了？”
“听里面看着他的人说，被关进去之后就在角落里蹲着，一句话也不说，送来的饭也没吃。”那捕快摇了摇头：“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完了，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
“里面有人看着他么？”
“有两个捕快，可是他什么也不干，也便不再看着了。”
徐珍点点头：“你随我一同进去看一下他吧。”
说罢两人便走进牢房。
那陈府管家已经被关在了死牢之中，徐珍第一眼还没看到他在哪，直到捕快抬起烛灯，才见他就缩在房中一角。
捕快把门打开，随徐珍一同走了进去。
徐珍走到他旁边，缓缓蹲下身子，那陈府管家抬眼看了一眼徐珍，又垂下眼不再理睬。
“你在想什么？”徐珍轻声道。
良久，那陈府管家都不曾吭声，正当徐珍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松开环抱住双膝的手臂，坐直了身子，看向徐珍。
“我这一晚上都在做选择。”陈府管家盯着徐珍，缓缓说道。
徐珍挑挑眉毛：“什么选择？生与死？”
陈府管家干笑了一声，摇摇头：“不止如此，不仅限于我的生死，还想了很多。”
“那，你做出选择了么？”
陈府管家笑而不答，又过了良久，他缓缓开口：“你可知那玉儿自杀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珍摇摇头：“才疏学浅，还未懂得。”
“她说的是平月族的族语，”陈府管家压低声音：“她说的是：‘我得死，不然都要死’。”
徐珍愣了愣，这话玉儿以前也多次说过，每次精神不振时都会迷迷糊糊中说出这句话。
陈府管家又直了直身子：“这背后的势力，我想你还不够了解他的庞大和黑暗。”
徐珍苦笑一声：“我就算了解，但我也别无选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背负着仇恨，这也是你无法理解的。”
陈府管家听罢，久久不在回应。
几人就这样在房间中静静地呆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陈府管家动了动身子，就要起身。那捕快一看，“唰”的一声，刀就出了鞘。
徐珍伸出手将那捕快的刀按了回去，示意其不用紧张。
确实，那陈府管家缓缓站了起来，走了两部，站到牢中的小窗前，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道：“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一切都是我谋划的。”
徐珍叹了口气，和那捕快一同出了牢房，回去又躺在床上，天已经快亮了。
他自己谋划的？怎么可能，区区一个管家怎么能动用如此多的高手来呢？
想着想着，倒是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随着几声敲门声，有人在门口轻声唤道：“洛弟。”
徐珍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开了门：“李哥？可是有何事？”
李捕快点点头：“可以结案了，那陈府管家自杀了。”
徐珍心头一揪，却又觉得是意料之内。
“怎么自杀的？咬舌？撞墙？”徐珍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了门。
“服毒。”李捕快轻声道：“陈老验过毒了，猜测可能是他一直藏在身上的毒药，而且那牢房墙上他还留了字。”
原来他做这件事之后，就随时准备着用死亡来封存所有秘密。
徐珍点点头：“我随你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牢房，陈府管家的尸体还在地上，陈老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徐珍瞄了一眼，面色乌青，嘴角留下黑血，初步判断确实是服毒了。他放在胸前的手有一根手指破了，指间被血液染红。
徐珍抬头看向墙面，只见墙上有几行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