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向前走了几步,在脚下找了一个支点,轻轻一点,翻身便跃上了树枝。
接着他把绳子向下一扔,徐珍顺着绳子便爬了上去。
这一上来徐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以前做刑警的时候,如果在这么高的地方总是会有防护措施的。
而这空落落的树枝唯一的安全措施就是旁边可以用手把住的突出树杈。
徐珍缓缓蹲下身子,坐在这大树杈上,看着底下的火堆缓缓冒出发着蓝绿色光芒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想着别的,徐珍就想,一会儿如果真的有人来了,张铎和李捕快都一跃而下,自己岂不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顺着绳子滑下来?
想了想徐珍觉得这件事过后,学习轻工一事要挪到日常安排里了。
正在这想着,火堆里的火药弹点燃了,发出了三声炮响。
徐珍这次买的火药选的声音不是特别大的,但穿透力较为强的,声音较为尖锐。
三声过后,三个人便开始静静地在树上等候着,竖着耳朵倾听着这林子里的风吹草动。
即便瞪着眼睛看着这四周,但是也只能看到漆黑一片,除了这火堆照亮的一片空地,其他的地方都像是被黑雾密不透风的包裹着。
偶尔能听见不知名的动物和野兽的低声嘶吼。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几人都觉得有些冷了。徐珍从包裹中掏出来事先准备的外套,给两人递了过去。三人披上外套,继续蹲守在黑暗里等候着。
“没想到这燃料还挺抗烧的。”李捕快咂了咂嘴:“我以为这么多顶多也就烧半个时辰出生没想到现在火势还挺旺。”
徐珍点点头:“我摸这蛇荧枝的时候就感觉里面格外的实,看来真是挺抗烧的。”
张铎这时有些纠结:“哎?你说,若是招来了其他的普通百姓过来,那野丘族的人远远看过来觉得苗头不对,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徐珍叹了口气:“这些不可控的因素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但是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我觉得,这种可能还是比较小的。”
“对,”李捕快也点了点头:“这三更半夜,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的人也绝对不是老老实实呆在家中的百姓,多半是土夫子。咱们给他逮起来,今晚也不算白跑。”
说罢几人干笑了两声,又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得有半个时辰,几人忽然听见左前方的林子深处传来了细碎又轻微的声响。
几人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李捕快盯了一会儿,回过头,不发声的用嘴形和二人说:“听声音人不多。”
二人点了点头,又开始紧张的看着那个方向。
不一会儿,从那边的林子里钻出来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穿一身深色的不知道什么料子的衣服,在蓝绿色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光。头戴一个帽子,所以几人也看不见他的脸。
再仔细一看他的腰间还放着一把胯刀。
这时,从那林子里又钻出来一个人,看身影像是和小孩子,装束和前面出来的人一模一样。
那先出来的大人看到这小孩子,急忙一把拽到身边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听语气似乎是在责怪。
接着这两人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便围着这个火堆开始看了起来。
徐珍看向张铎二人,也是用哑语问道:“你们说这会是野丘族的人吗?”
李捕快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这时张铎忽然瞪大了眼睛,用格外恐怖的眼神看着徐珍,缓缓用哑语道:“应该是。”
“怎么的呢?”徐珍被看的浑身发麻,更是不知道张铎怎么判断出来的。
只见张铎缓缓抬起小臂,伸出手指指向徐珍:“你别动。”
李捕快自是也发觉事情不对了,于是探过头一看,立马身子一颤,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只见在徐珍脑后,一个通体蓝色的人面青,就在那挺起前身,直直的盯着徐珍的脖颈,似乎在寻找下口的地方。
眼看着人面青的上半身已经开始后仰了,李捕快也来不及多想了,猛的伸出手,一把抓住这蛇的七寸。
这蛇被抓住要害,竟然发出如同婴儿啼哭一般尖锐的声音。
“谁?”底下的人瞬间发现了这异响,猛的抬起头看向树上。
三人对视了一眼,自知已经暴露了,便一跃而下。
张铎下去的时候你,顺手拎着徐珍的脖领把她拽了起来,接着带着徐珍一同跃了下去。
徐珍一惊,差点吓得挣脱开来。转眼间三人已经平稳落地,徐珍只觉得脚下一震,微微有些发麻。
这人见到三人,一把将那孩子揽入怀中,格外紧张的看着他们,厉声道:“你们是谁?这火把......可是你们点燃的?”
徐珍点了点头:“正是。”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嘴里嘟囔了一句话,这语言却听着格外的奇怪,几人都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见那人微微一愣,低头给那孩子使了个眼神,接着掉头就跑。
徐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应该是野丘族的语言,刚才这是在测试他们是不是本族的人。
张铎反应的极快,一跃而起,瞬间蹦到了那人的面前,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只见那人要从腰间拔刀,手已经碰到刀把了,被张铎一把按住了手:“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并没有害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那人又使了使劲,想挣脱张铎的手,无奈张铎手劲儿极大,他这动了几下,都没挣脱开。
他低头看了看那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又看了看那几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忽然又是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几人身子一震,李捕快才反应过来这手中还捏着一条大蛇。
李捕快看了看蛇,有些不知所措,杀不能杀,放了怕是也不能放。
这时那人转过身子,看着那人面青,缓缓开了口,又是低声说了一句徐珍几人听不懂的话。
似乎听起来又不是一种语言,更像是蛇类交流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