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被张铎一路背着,只觉得狼狈不堪。偶尔有深夜路过的认识徐珍的老百姓,笑盈盈的对着徐珍打招呼,徐珍尴尬的几次想把脑袋塞进张铎的后衣襟里。
张铎让李捕快把外面的马甲脱下来,往徐珍脑袋上一甩:“你别总扯我衣服挡脸了好吧?这酒好想把你给喝傻了。”
徐珍整理了一下那马甲,将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的盖住,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李捕快看了一眼徐珍,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看洛弟现在的样子像不像这出嫁的姑娘。”
张铎听罢,努力扭过头这么一看,也哈哈大笑起来。
徐珍也不愿理睬了,就任凭你二人嘲笑好了。整段路程徐珍都在心里默念着一句话:“学轻功,学轻功,一定要学轻功。”
终于是到了司徒先生的药房门口,李捕快伸出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回应,想来这个点司徒先生早就睡了。
徐珍想起来司徒先生说道自己一睡觉就睡的特别沉,在他旁边敲锣打鼓都不一定能把他吵醒,于是便将张铎脑袋往左一推,伸出右手,铆足了劲儿,用力一锤。
谁知这一锤下去,还没等第二下锤击,只听那门发出了一阵极为不安的“吱嘎”。
接着三人就站在门前,愣愣的看着这门缓缓的向后移去,接着只听“砰”的一声,这门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张铎侧过头看着徐珍悬在半空中的拳头,轻声道:“早知道你还有这么大力气,我应该让你自己走的。”
说罢三人一边轻唤这司徒先生的名字,一边缓缓的走进药房。
这药房里黑漆漆的一片,能感知到的也只有扑鼻的药草味道。三人喊了足足有六七声,声音也逐渐变大,可是屋中一片寂静,一点回应都没有。
徐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职业本能让她瞬间将腰间的短剑拔了出来,轻声道:“铎哥你放我下来。”
张铎透着月光,见徐珍已经把剑拿了出啦,便急忙将她放了下去。自己也和李捕快将刀拔了出去。
当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担任听见这内室中传来一种持续性的异样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谁被掐住了脖子发出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打起精神,缓缓向内室走去。
到了门口,徐珍推了推门,门被从里面锁住了。徐珍抬头示意张铎把门踹开。张铎点了点头,提了一口气,抬脚将那门一脚踹开。三人蜂拥一般冲进屋内。
当三人同时看到床上的场景是,瞬间崩溃了。
徐珍将剑一垂:“不会吧?睡得死也就算了,打个呼噜还要这么别致。”
只见那司徒先生躺在床上,此刻衣服都没脱,抱着一个枕头睡得正香,到现在居然还没醒。
张铎用下巴指了指那司徒先生的床下,那放着一个开了壶的酒瓶:“看见没,他今晚的经历和你多么相似。”
徐珍叹了口气,小蹦着走到司徒先生身侧,缓缓蹲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对着司徒先生的耳洞猛的一吹。
这还是司徒先生告诉她的方法,说他自幼睡觉就特别沉,小时候如果他不起床,他妈妈就会这么叫他,每次都能轻易的叫起来。司徒先生还戏称,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让徐珍在他耳边这么一吹,没准儿还能活过来。
这方法果然是管用。只见司徒先生瞬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
“司徒先生,不好意思又过来打扰你。”徐珍先是赔了个礼:“只是我这身上若是有了病痛,就只在您这医治放心。”
司徒先生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上下看了看徐珍:“无妨,若是别人医治你,我也不放心啊。你这是哪受了伤呀?”
徐珍指了指自己的脚:“脚受了伤,刚才在路上我自己检查了一下,没伤到骨头,就是扭伤的比较严重,你把上次咱俩说的那个草药膏给我调上一份吧,趁着还没淤血敷上,不然得日子能好。”
司徒先生这就坐了起来,向外面的药房走去,边走边叹气道:“你们衙门是不是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有人受伤啊?你这怎么弄的啊?”
徐珍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从楼上跳下来了。”
“跳楼?”司徒先生身子顿了顿:“学会轻功了?”
徐珍更尴尬了,笑容僵在脸上:“没有...?...”
司徒先生失笑道:“张铎上次是徒手握刀刃,你这次是跳楼。怎么的,在衙门做事压力太大?”
几人都轻笑了起来。
司徒先生点开了烛灯,只觉得迎面吹来一阵风,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一边抓药一边道:“进来怎么不把门带上呢,把门关上吧,夜风凉。”
徐珍三人对视了一眼,徐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司徒先生,明天天一亮,我就把木匠给你叫来,给你换扇门。”
司徒先生一愣,抬头又仔细看了看,赫然看见那门板倒在地上。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们手劲儿也是真大,刚才看你们那慌张的样子,怕是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吧?我这人睡觉就是死,刚才回忆起往事,情到深处还喝了两口酒。”
三人坐在那等着司徒先生将草药配好,张铎也帮着司徒先生研磨,四个人坐在一个没有门透着冷风的屋子里,静静地对眼。
“哎?才想起来,真儿回家了吧?”徐珍眼看着司徒先生又要睡了,急忙打破了沉默。
张铎一边研磨着一边说道:“那肯定啊,今天她回家都晚了,怕是跑不了要挨一顿收拾。你让我们在里面等你半个时辰,我和李哥可是等了你三个时辰,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俩就准备去报官了。”
捕快去报官?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徐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预算失误,不过说实话,头半个时辰我还真记得你们在等着我呢。”
药研磨好了,张铎递给司徒先生,徐珍顺手接过来了:“我自己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