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徐珍咂了咂嘴,这真是字里行间都暗示着这周府管家如果不把这一切自行承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府管家只当这话为耳旁风,理都没理,继续说道:“周老板做这种事想阻拦也是有心无力,若是我有一点不顺从之意,怕是我吕某的尸体也要出现在这深坑之中啊!”
徐珍挑了挑眉:“你也勿要哭成这般模样了,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好好回答就好了。”
周府管家抹了一把眼泪,连连点头:“徐公子您问就好了,我一定如实回答。”
“这深坑是什么时候挖成的?挖这个的时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深坑乃是十年前就挖成了,挖这个的时候周老板雇的都是外地的雇工,至于什么用途,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但是后来,我就知道了......”
徐珍点点头:“你继续说。”
徐珍心中已经想明白了,这周府管家若是替周老板顶了这个罪,那他顶多也就活到后天午时。
爱是周老板已经死了,怎么说还不都是他一个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是把自己洗脱干净,偷偷溜了,没准儿还能有一线生机。
周府管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姥爷有一天晚上,忽然就让人来我房中叫我,?我过去之后就看见老爷把周围的下人都遣走了,我一看这床上,竟然就是一个丫鬟的满是鲜血的尸体。”
“老爷就让我把这尸体扔到那给坑里,之后我就知道,周老爷挖这个坑是用来干什么的......在这之后的事,周老板也越来越不避着人了,也越来越不是我等平凡之辈能控制的了。”
“也就是说,你对这件事有心无力咯?”徐珍问道。
“唉。”周府管家长叹一声:“我被周老爷威胁不止一次了,我也曾经试图阻拦过,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周老爷弄死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徐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周府管家,他所说的有道理,但是徐珍只觉得不是很可信。
周府少爷正站在那,身旁的下人正在急急忙忙的给他捡头发上的鸡蛋壳。
“你对周府管家说的话可是有异议?”徐珍看向那丫鬟。
那丫鬟迟疑了一下,似乎也在思索,良久才缓缓开了口:“他说的这些我也没听到过,也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我们这吕管家可不像现在说的这般弱小无奈,好像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一般。”
接着这丫鬟斜了一眼周府管家,冷哼一声:“反正在我们眼里这吕管家和周老板可谓是志同道合之人,我没记错的话,有几次送到周老爷房中的丫鬟,还是周管家替老爷选的吧?”
这一问,周府管家神色一变,接着又哭丧起了脸:“周老爷交代给我的事,说是我要是选不得他喜欢的,就要把我也扔进那坑里。”
徐珍抬头看了看那周府少爷,看见那少爷也正在小心谨慎的瞄着徐珍。
徐珍清了清嗓子,回头对堂上行了个礼:“周老板,周令被害一案。在饮鹊楼花魁迟香的房中找到了这块带血的玉佩,经盘问,乃是周令随身携带之物。杀人凶手乃是正在通缉的罪人迟香及其同伙。”
“周府中发现的尸坑,乃是周令虐杀女子之后的抛尸地。最名已成立。”
李珏点了点头,片刻后道:“继续追查迟香等人的下落。周府赔偿李家夫妇,具体数目自行商讨,若是周府不配合赔偿,李家可来衙门寻求帮助。”
接着斜眼看了一眼周府管家,缓缓道:“周府管家,发配充军,明日启程!”
话音刚落,周府管家瞬间瘫倒在地上,嘴唇上下动了几次,才哭嚎出来了一声:“大人!小的冤枉啊!冤枉啊!”
没喊几句,李珏就一摆手,两个捕快就架着管家下了堂。
退堂后,徐珍和张铎等人久给了那个丫鬟一笔钱,还让她穿上了一套男子的装束,让那马圈的大爷带着她悄悄出了城。
这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宁安县盗窃案算是告一段落了。
县内有钱有势的奸诈恶毒之徒都被盗了个底朝天,一时间宁安县的风气格外的好。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个多月,只觉得这气温越来越高了。
徐珍也落得个清闲,要学轻工的事又被抛在了脑后。每天东边走走,西边逛逛,偶尔带着点补品去李捕快家坐坐,看着那李捕快的夫人的肚子越来越大。
徐珍这种逗鸟喂鱼的闲逸生活,被一道意外的圣旨打破了。
衙门上上下下的人跪在堂前,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只见那位公公扫视了一圈这衙门上下,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宁安县知县李珏,为官清廉,政绩斐然,在位期间连连破解悬案,民有所安。今受直隶总督周志举荐,特加封为四品知府,黄马褂加身,以示皇恩,钦此!”
李珏一惊,双手接过圣旨:“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公将圣旨给了李珏,微微一笑:“您也甭在这行礼了,这朝中乃是用人之际,皇帝身边啊,正缺这忠臣良将。这路上还得耽误些时日,您啊,赶快收拾着入京吧!”
李珏笑了笑,点了点头:“多谢公公叮嘱。”
这公公在那就站着看着李珏,淡淡的笑着,也不再说话。
李珏正觉得有些疑惑呢,身旁的夫人倒是明白了,急忙走上前缓缓道:“公公路上走的累了,不如到后院去喝杯清茶,我们也准备着点糕点小吃给您带上几样。”
那公公这才又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微微弓身行了个礼:“那就多谢款待了。”
李珏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愣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侧过身请这公公走向后院。
这李珏带着公公一走,他夫人王杏花就紧着四下扫视了一圈,看见徐珍就在身旁,忙照顾徐珍过去。
“夫人可有何事嘱托?”徐珍微微侧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