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生愣了一下,接着就缓过神了:“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入京?”
徐珍咂了咂嘴:“有这个想法,不知先生何意?”
司徒先生也没回答,又喝了一口茶,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徐珍,徐珍看着这个眼神,感觉司徒先生接下来就要说出来:“不好意思了,我不想进京。”
徐珍只觉得莫名的紧张感,她不是一个依赖他人的人,但是此番入京,她只觉得身边若是没几个能信得过的人,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司徒先生接着又喝了口茶,缓缓道:“也行,这南边的热我也是有点受够了,北边或许还能凉快些。”
徐珍一笑:“得嘞。”
接着就站起身来,一边朝外面走着一边道:“那先生今明两天就准备着吧,后天咱们就出发啦!”
“后天?”司徒先生惊道:“这么急?”
“是啊,朝廷乃是用人之际啊!”徐珍回头一笑,就走出了这药铺。
司徒先生看着徐珍消失的背影,脸上逐渐阴郁起来。
“先生,这些药要现在煮吗?”司徒先生药铺中的学徒端着一壶药从后面走出来轻声问道。
司徒先生点了点头:“现在煮,煮个一炷香的功夫就好,别煮过火了。”
那伙计应了一声就想走,司徒先生忽然想起什么,便叫住了那个伙计:“哎?小六啊,咱们今天上庙里算的卦象是不是下签?”
那伙计身子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回道:“是......是下下签。”
司徒先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模样,摆了摆手:“行了,去忙吧。”
徐珍这边六回了衙门,和李捕快坐在那里等着张铎回来一起去那菜馆吃饭,几个时辰过去了,徐珍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要不,咱俩去看看贾府那边什么情况?”徐珍往嘴里塞了一块儿干粮,只觉得喉咙干的要命。
李捕快摇了摇头:“要我说还是先别去了,没准儿人家在那又哭又闹呢,咱们两个去了倒是显得尴尬。”
徐珍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关于张铎和真儿之间的关系她也不好说。这贾府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上一个女儿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凤凰男,自己还丢了性命,那第二个女儿定是要选个好婆家的。
张铎呢?即便是仪表堂堂,为人正直厚道,但是也不过就是衙门的一个小捕快,就算进了京城目前也只是一个小侍卫,可能入的了贾老板的眼?
每每想到这,徐珍就像七大姑八大姨一样操心着张铎的情感。
终于听见外面的门响了,接着就看见张铎垂头丧气的进来了。
徐珍和李捕快对视了一眼,见张铎这副模样二人也不好再多问。
“回来啦?”徐珍轻声道。
张铎缓缓做了一下,半天才点了两下头:“嗯,回来了。”
徐珍见张铎这副样子,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几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坐了得有一刻钟,李捕快一看二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过神来,于是轻声说道:“你们饿不饿啊?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去?那家的那个凉拌山菜又加了一味香精,比往日还要可口。”
张铎和徐珍二人抬起头木然的看向李捕快,良久才一起点了点头,动作僵硬的像是木偶一样。
这刚站起来走上没两步,张铎就站住了身子,看向二人缓缓道:“我现在觉得不怎么饿,身子乏的很,要不咱们晚些时候再吃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徐珍二人愣了一下,接着就点了点头:“行,你去休息吧,晚上来我房间找我咱们再去。”
张铎极为勉强的笑了笑:“行,那咱们晚上喝点儿。”
接着就往衙门外面走,边走边道:“我回家了,有事的话你俩帮忙顶一下啊!”
“成。”徐珍回道。
李捕快看着张铎渐渐消失的背影,咂了咂嘴,轻声道:“我见过张铎大冬天身子烫的跟火炉一样还在衙门执勤,今天看来是真的难受了。”
徐珍叹了口气,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了。这无疑就是让张铎在她与真儿之间选择一个人,这一旦入了京,很有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徐珍便也和李捕快道了别,回了房中,自己也是没了胃口,胡乱吃了两口糕点,又喝了几口茶水就躺在床上眯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看天色还没暗,便坐起身来,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本来觉得自己的东西也不多,带上点银子和换洗衣物也就够了,谁知道这一收拾起来,东西还真是不少。
装到太子的账本的时候,徐珍又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又将那早已熟记于心的异常账目在心中嘟囔个遍。
又过了一遍眼之后,徐珍看这天色也差不多了,于是将那账本塞到了这行李的最里面,用两件衣服紧紧包裹住,又把行李放在床底下,自己就出了门去找李捕快。
到了门口正好见李捕快巡逻回来,徐珍便紧忙迎了上去。
“李哥。”徐珍叫了一声,接着四下看了一圈:“铎哥还没回来吗?”
李捕快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我就没见着他。”
正好碰见那看守看押室的小捕快过来,李捕快便叫过来问了一句。
那小捕快摇了摇头:“今天下午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没再看见铎哥。”
徐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还在家里暗自神伤呢。”
“这样吧,李哥。”徐珍看向李捕快:“李哥麻烦你去找一趟张铎把,我去菜馆买几个咱们常吃的小菜,再打了两壶好酒,今天晚上咱们三个在我房中好好聊聊。”
李捕快点了点头:“成,这晚上菜馆吵吵闹闹的,在你房间里吃的更舒服。”
说罢两人就一同出了门分头行动。
菜馆这个时间客人特别多,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徐珍要的菜才做齐。
徐珍朝这老板要了两个带隔层的竹篮,又打上了两壶酒,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