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啧”了一声：“若是将此事怪罪于你，那朕在朝前也定是一个昏君！”
这话一出，连李珏都愣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一眼徐珍，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满眼困惑。
这女人是谁？看样子将这九五至尊掌握的死死的，难道这皇上对这后宫佳丽向来都是如此深情？
接着皇上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雨妃神智不清，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到呢？”
对啊，谁又能预料到呢。徐珍心道，你这现在又明白起来了。
这时，从那不断的涌着白烟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个身子肥胖的夸张的人，整个人需要微微侧身才能从门里过去。
徐珍就盯着这被白烟笼罩着的怪异身影看着，着实是愣住了。
这人的脚步格外的缓慢，似乎每一步女友的非常吃力。良久才从那浓浓的白烟里走了出来，徐珍这才看清，这哪是什么肥胖的人，分明就是一个瘦弱老妇！
这老妇身上穿了一个大的夸张的斗篷，肩膀上垫着两个长长的木板垫肩，这样看过去更像是她正在高举着手臂，撑起来这宽大厚重的斗篷。
整个身上穿的衣服似乎都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张一张的破布叠盖住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排动物的獠牙，就连这獠牙上都挂着一层厚厚的、早已凝固住的沉灰。
再一看这脸，徐珍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人有多久没洗脸了？
毫不夸张，这时徐珍见到过的最肮脏不堪的脸，脸上灰黑，绝对不是自己本身的肤色，连那深深的皱纹里都镶嵌着黑黑的尘土。
可以这么说，从这人身子里面翻出来一个巨型的一米长的虱子，徐珍都觉得不意外。
只见这人手上握着一根木质的长方形的牌子，约有十来寸那么长，宽也就三根手指那么宽，有点像教书先生打手板的戒尺。
徐珍想了想，这宫里能穿成这样的人，怕是只有那传说中的神婆了。
此刻这人才缓缓抬起垂着的脑袋，看向皇上，却也只是简单的弓了一下身子，接着就缓缓开了口。
意料之中，这声音也是格外的沙哑难听。
“皇上，这屋内我寻得两股力量，怕是两个魂魄在此房中。”
这话一出，皇上身侧的妃子们都不禁一颤，接着都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
皇上闻之色变：“可否能认得出是谁的魂魄在此作祟？”
徐珍只见这皇上的模样，心中也是道了声苦。
这古代对于鬼神是格外的相信敬畏，像徐珍原来的那种无神论态度和说法，在这皇宫里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由于古人对于鬼神格外的敬畏，所以神婆这个职业在这种时代是格外的吃香的。自古以来就有神婆辅佐皇帝一说，再早些年头，甚至神婆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大臣、妃子的生死。
传说中自然是有一些呗传的格外神奇的例子，比如宋代某位辅佐在皇帝身侧的神婆，能够附眼与飞禽走兽，借助动物的眼睛观察敌人的军事部署。
至于面前的这位神婆，徐珍一时半会实在无法判断是也有那般神奇，还是只是一个江湖骗子。
徐珍心里暗暗叫苦。
要么你就相信是鬼怪作祟，然后交给神婆好好处理。
要么你就相信是恶人所为，交给我徐珍好好处理。
你这两边都半信不信的，让人改如何是好？
只见那神婆缓缓摇了摇头：“两个魂魄均为露面，只是暗中较劲。”
皇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雨妃自从疯了之后就没日没夜的挣扎痛苦，在这屋子里面哀嚎，希望这之后，她能够得到解脱吧。”
李珏一拱手：“陛下，这雨妃的魂魄必定会在神婆的帮助下得到安生。”
这话本就是让皇上心中舒服一些，也算是给今天这雨妃自杀一案一个台阶。
就在身边的刑部尚书也要开口化解之时，身前的神婆忽然就长叹了一声：“恕奴才直言，怕是奴才用尽这毕生功力，都无法然后这雨妃安生啊。”
这话一出，整个屋外瞬间安静了下来，雨声淅沥淅沥的声音瞬间变得格外清晰。
就好像谁的家中有人去世了，朋友们都在安慰这家人：“放心吧，天堂没有病痛。”“他为人这般善良，死后必然会升入天堂。”
这时候忽然就有一个人喊了一句：“他死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更难熬，怕是要下地狱啊！”
良久，凝妃才清了清嗓子，表情微怒，缓缓开了口：“不知神婆所言何意？雨妃素来心善慈悲，怎么死后还不得安生了？”
神婆躬身道：“还望陛下个娘娘不要怪罪奴才方才所言，奴才只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那你变罢你知道的，现在毫无隐瞒的统统告诉朕。”
神婆抬起头看向皇上，眼神毫不避讳：“回皇上，方才奴才在这屋内呆了这么久，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这两股魂魄的力量相差悬殊，其中一股力量格外的强大，似乎睁眼吞噬另一个魂魄。”八壹中文網
接着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据奴才游走四方的阅历，和几十年的经验可得知，这分明就是复仇之象！还要请皇上恕罪，这复仇之势格外强大，奴才怕是搭了这条命进去都换不得雨妃娘娘魂魄的安生。”
“复仇？”凝妃轻声重复了一遍，脸色又是一沉，接着侧过头看向皇上，只觉得皇上的脸色也是沉重的吓人。
不要说皇上知不知道这神婆说的是谁，单是这
徐珍不禁开始佩服起这神婆的胆量。
纵使你神婆在这个时代被看的再伟大，可终究也大不过皇上啊，眼看着这皇上脸色难看的就像是要打雷了，一个“斩”字若是落下去了，不也是要脑袋落地？
空气静了很久，雨滴淅沥淅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良久，皇上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所视却不是神婆，而是那面前的盈月楼，缓缓开了口，正色道：“若本就是罪人，又有什么复仇而言？”
这是神婆有缓缓开了口：“回皇上，若非有极大冤屈之人，死后是生不得这般强大的冤魂的。”
皇上又是一愣，只觉得心中一惊。
又是良久，这院子里静的可怕。
终于站在一旁的刑部尚书走上前来，轻声道：“陛下，这雨妃娘娘的尸体可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查验？”